他摇头:“苦苦逼问,我无法,只得回”若依我看,非美娘莫属“…”
“什么!?”这次我动了真怒!用手一摸腰间,拔出卡维短枪…冠臣忙一把按住,高喊:“二姨莫动天威!听念恩说完!”
念恩也忙解释:“美娘莫怒!我只是被逼无奈才如此讲!二位督军听了虽也认同,但潘督军却道”若说崖州有此胆识者当属二姨美娘,但我却不信是她,前番她孤身入甘陕,应对有方,张弛有度,虽初见我与孙督军便讨得无比欢心!
足见其胆识过人,且对小女也是恭敬有佳尽显主仆情义,可她为何要二番回来做此大案?
无法解释!
“…”
我听到此,才消了怒火,把枪收起,但依旧不依不饶:“念恩糊涂!你身受老爷重托出使甘陕,亦代表崖州,自你口中说出我之名,必落人口实!甘陕早有窥探之心,只愁出师无名!若以此事兴兵来犯,如何应对!”
他听了额头冒汗,辩解:“潘督军亲口所说,不信是你做此大案!怎会落人口实?”
我冷笑:“若抓住行刺之人便罢,若抓不住,只说是我美娘做的,且又有你印证,你这岂不是”递刀予敌“!”
他未分辨,只垂头喃喃自语:“递刀予敌…”
我问:“除此之外,还谈何事?”
半晌,他低头应:“潘、孙二位督军与我洽谈一日夜,提出三事。”
我皱眉问:“哪三事?”
他道:“一、虽仅订未娶但潘小姐理应视作崖州管代正室夫人。如此,需老爷及崖州所有营尉以上品级官员披麻戴孝赶至双龙”迎娶“,而后举行”冥婚“仪式,潘小姐亦应安葬在杨家家族墓地中。二、崖州各关隘、村镇,上至老爷,下至百姓,皆挂素白,共同举哀七七四十九日。另,算上聘礼及安抚金等,折合黄金一百万两。三、崖州与甘陕既有亲属关系,理应主动示好…割让壶口关为甘陕之地…此三事要在月末前答复…”
“住口!无耻之极!”我实在压不住心头怒火,拍案而起!
冠臣双眉紧蹙瞪眼吼:“甘陕欺人太甚!当我崖州是泥捏土人吗!”
我脸色铁青怒:“第一、仅出使两次,尚未下聘礼,何来仅订未娶之说?将潘美凤视作崖州管代正室夫人更是荒谬之极!便是正室夫人亡故也不应老爷及所有官员披麻戴孝!第二、潘女生前未踏足崖州一步!更未对崖州百姓有半点恩情!崖州又怎会为她举哀?更不要说百万黄金!简直痴心妄想!第三、割让壶口一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念恩听罢,低头无语,两只小眼乱转,似是心中盘算。
我也不理会,只对他道:“念恩应速速赶回庄上,向老爷如实禀报,我想用不了多久老爷便会召集大家商议。”
他点头起身:“美娘说得是,我这就赶回去。”
临别,我叮嘱他:“念恩,虽说你与我们姐妹素有隔阂,但此刻大敌当前,望你抛开恩怨一心为咱家着想!须知,众人齐心,其利断金!”
他听了略想想,也未作答,只点点头翻身上马带着亲兵疾驰而去。
念恩走后,我与冠臣商量,在关口加派岗哨,调令全军加强警戒以防甘陕来犯。
回到秀楼,我又写下书信,将念恩所报之事详述,而后命大勋连夜送至尖草铺。
仅过三日,老爷便召集我们齐聚杨家庄共议军机。
九月初二,我与冠臣赶回庄上,此时众人陆续到达,仅差宝芳与耀先因路途遥远还未到。
我一回庄便得老爷传话下来,命我即刻草拟对甘陕作战谋略,待宝芳到后,大家共议。
我不敢耽搁,立召九妹等众姐妹齐聚锦绣阁,门外红烛、红袖设岗警戒,屋内大家秘议。
时过晌午,正在谈论,忽听门外红袖喊:“二奶奶!上官北回来了!”
我听罢大喜,忙喊:“速命他进来!”
红烛应:“二奶奶…上官北他…身受重伤被担架抬来!”
我大惊!忙率众姐妹推门而出,只见院内冠臣手下兵头九龄与云龙前后搭着担架,上官北胸前虽缠着厚厚纱布却依旧被鲜血浸透!
我一个箭步冲到他身旁凑近细观,见其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此时囡缘过来查看伤情,又命贴身丫鬟速去取药箱。
见他如此模样,悲从心起,美目含泪,我轻呼:“小都!…小都!…醒来!…”
听我呼唤,他强睁双眼,看着我道:“二奶奶…小人幸未辜负您之重托!…已探听甘陕动向…”言罢,颤抖着手从怀中摸出几张信纸塞给我道:“…详情我已写下…咱家需早做谋划…此次入甘陕…初时还算顺利…未
知何故…突被识破…与我同行数十人皆被杀死…只我赶被入山中…追击三日…身受重伤…勉强逃到壶口…幸被二位兵头发现…能坚持到与您见面…已属奇迹…只恐今后再不能为您效力…唯独遗憾…不能与您再用那”单子马“…”话未讲完已气弱无法出声!
我紧握他手,泣:“小都莫作此想!有囡缘姨奶奶在此又怎会医不好你?!…待你身体康复…二奶奶再陪你耍那”单子马“便是!…”突然,他手一松,昏厥。
“小都!”我尖声惊叫,美目中泪珠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