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怀中抽出短剑,纵身扑向太后。
所谓擒贼擒王,只要挟持了太后,宫中护卫们投鼠忌器,自己就立于不败之地。
他常年征战,堪称西梁第一猛将,自信整个宫中没有人可以阻止他的行动。
野利刚刚向前两步,距离太后还有一丈之遥,一条人影从幕帐中飘出,鬼魅般飘到他的身前。
眼前寒光一闪,一柄长剑直刺他的咽喉。野利吓得退后一步,伸手用短剑拦住对方兵刃。
他的动作极快,然而与对方相比还是慢了半步。只听一声惨叫,野利胸口被长剑划出一道半尺长的口子。
“你是谁?”
他这才看清眼前对手的样子。
对方须发花白,但双目有神,满面红光,一时判断不出他的年龄。
仅凭白发和眼角的皱纹似乎已过花甲,不过眼神中精气十足,看着又如同壮年。
来人用剑指着他的前胸,冷冷道:“夏使玉玑子,青城逍遥派人士。”“大胆,区区夏人敢在西梁动武,放下兵刃,本将或许会饶你一命。”他的话音刚落,就听一名女子的声音笑道:“可笑,将死之人还有脸饶人性命。”
野利看着女子,大声惊呼:“你是夏国使节,怎么会混进皇宫?”唐芷柔笑道:“公主和太后早已不堪忍受将军飞扬跋扈,本使特来帮她们清除权奸。”
“找死!”野利忍着胸口的疼痛刺向玉玑子,他自恃武功甚高,以为刚才失手主要是由于未加防备所致。
玉玑子面带微笑,长剑抖出几朵剑花,直逼野利面门。
再次交手,二人高下立判。
不出十个回合,野利吉荣双臂中剑,手中短剑“铛”的一声落在地上。
野利此时才醒悟,自己虽然在战场上无往不利,但与真正的武林高手搏杀,功夫还差得很远。
更令人后悔的是,他原本可以直接带兵包围皇宫,却因一念之差陷入困境。
他本想听一听太后的态度,如果同意自己的计策,就能名正言顺地出兵捉拿夏国使团,还可以在离开皇宫时出其不意地解决掉狼卫头领,到时皇宫几乎不攻自破。
没想到太后早有准备,反而提前发难。
野利并非没有考虑到这点,只是傲慢惯了,不相信宫内侍卫对自己有什么威胁。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与夏使联合对付自己,对方阵营中还有玉玑子这样的顶尖高手。
双臂之后是双腿,野利双膝接连中剑,疼得大叫一声跪倒在地。几名侍卫一拥而上,用铁链将其锁住。
男子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大声嚎叫,指着太后和公主怒骂道:“你们竟然勾结夏人对付自己的将军。等一会儿大军攻破皇宫,定要让你们尝尝最屈辱的滋味。”
他越说越兴奋,满嘴都是淫言浪语。公主气得绣眉紧蹙,给身边侍卫了一个眼色。那名侍卫走上前去,抡起巴掌扇在野利脸上。
一阵清脆的响声过后,男子双颊肿得像个发紫的猪脸,嘴角不停溢出鲜血。
即便如此,他依然骂骂咧咧,只不过再也听不清究竟骂些什么。
他挣扎着用手指向公主,口中含混不清地喊出几个字:“皇宫,嵬名将军。”
唐芷柔笑了笑:“你是说嵬名令长将军吧?不错,他很快就该到了,不过只有他一个人哦。”
野利疯狂地摇动身躯,眼神中露出阵阵恐惧。
没有预料中的喊杀声,大约半个时辰过后,一队侍卫押着一名将官打扮的男子走进殿内。
野利绝望地盯着满身鲜血的男子,身体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殿上。
被俘的将官正是嵬名令长。
半个时辰之前。
自从野利离开,嵬名令长一直提心吊胆,不停在房间内踱步。
作为野利吉荣的心腹,他早就期待这一天的到来,然而事到临头,难免还是有些紧张。
带兵反叛是孤注一掷的事,一旦失败就将万劫不复。
紧张虽然难免,但更多的还是兴奋。只要野利当上皇帝,自己将成为西梁大将军,享受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时间慢得难熬,他死盯着沙漏,每一息都显得异常漫长。
野利离开前曾与他有过约定,如果申时已过,而野利还未归来,他就带兵包围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