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复苏的那个我是不是想要用这种方式让黎星然看到,没有她的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然后她会改变主意,将自己的十年扩展,担负起陪伴我的责任?
当看清这一点的时候,我感到自己的掌控力重新回来了。
我害怕的是自己心中毫无道理可言的那一部分,如果那个左欢是可以被预料、可以被理解的,那么现在的我就依旧可以主导自己的选择。
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那个巨大的放纵欲望在诱惑着我,黎星然的声音也依旧在耳边喁喁私语,让我成为真正的自己。
我找到了被丢在门口柜子上、已经数日没有碰过的手机。我不得不将它充电。
连接外面世界的小小缺口被再次打开。
我看到了十数个未接来电,近百条各式消息。
这一刻让我感到恶心,尤其在享用过黎星然纯粹的野性之后,这种被电讯号驯化的象征无法控制的激起了我的厌恶。
或许这就是属于我的回归真实之痛,我忍不住在心中自嘲着,于是那抹厌恶便消失了。
微信中,一如既往,是殷茵几天以来单方面的报备。
我机械地滑着屏幕。
“做了梦,不太好,但也不是噩梦”
“洗澡”
“吃了椰蓉面包”
“开始上课了”
“午餐”
“午睡”
“自习”
“傍晚在操场跑了步”
“手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划破了”
这条信息下面带着一张照片。殷茵拍了自己的右手,一条两厘米长的细细伤口停留在手背上。
和一个星期之前的报备相比,殷茵这几天传来的字句有了清晰的改变。我看到了她信息里无意中增加的细节、夹杂的细小情绪、以及某种渴望。
被划破的手……那不是在我要求之下,出于习惯而发来的信息,而是她自己主动试图建立连接。
在潜意识中,她希望我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哪怕是这种一个创可贴就可以覆盖的小事。
是因为黎星然吗?我无法不让自己这样去想。黎星然如同质量巨大的恒星,任何从她身边擦过的星体都无法逃脱她的影响。
不,或许不是,至少不完全是。
殷茵在上次见面之时对我敞露的心防、以及我们在漫谈会上的默契,都足以改变一些东西。
黎星然所带来的冲击仍然潜伏在还没能掀起的波涛之下。
我该去找她的。因为今天已是周五,接下来的两天是我们例行的调教程序。
可是在品尝过黎星然的交融之后,刚刚萌发的殷茵该怎么满足我的渴望?不久前精心设置的后续调教计划,现在看起来已然味同嚼蜡。
味同嚼蜡,就不必再嚼。殷茵已经在漫谈会后发酵数日,希望她的蜕变可以比这几条信息所展示的更加剧烈。
我继续操作手机,扫了一遍未接电话。
刘浩、姚修文、韩钊,三个人各有一条记录,但微信上没有他们的消息。
这意味着那几通电话只是针对漫谈会的闲聊。
几日过去,已经没有了回复的必要。
而剩下的十几个未接来电,几乎全部来自凌樾。
凌樾……
我游荡于房间中的意识,在接触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陡然落地。我竟然发现,凌樾对我有着截然不同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