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对了,我选了她。
在黎星然把我释放的最初时刻,凌樾的存在让我有了抑制自己的理由。
光洁的、单纯的小小字符,变成了将我牵落地面的最后一根铆钉。
我依然想拥有她。所以哪怕只是将她当做出自我手的作品,我也不能让自己以血肉模糊的形象展现在她的面前。
如果我忠实于自己的欲望,那就必须抑制自己天平另一边的悸动,这很公平。
凌樾给我发来了长长的信息,我大略扫了一眼,一句“你凭什么以这种方式对待我们的感情”刺进瞳孔。
我能想象到这条几百字的信息中大部分的内容,所以便没必要再看。
但是另一个应用也显示着红标提示,那是安装在公寓门口的动态感应摄像头的手机端软件。
由于顶层只有我一家,所以任何从电梯上来的人都会被它记录下来。
那是周四晚上。
屏幕里出现了凌樾的身影,她来到我的家门前,敲了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
她在电梯间留下,不安的走动着,时不时试着再次敲门。
没有悬念,门当然不会被打开。
凌樾在那里徘徊了很久,她终于在午夜时分疲惫的坐下来,靠着墙休憩着。她不再动,于是摄像头也关闭了。
第二段录像开始时已经是黎明,凌樾在我的门前睡了一整夜,她没有等到我的归来。
女孩的神情已经颓然而狼狈,她站起来,用力在我的门上踹了三脚,然后对着摄像头凶狠地骂了脏话。
“你不用躲了!!我再找你我就是傻逼!左欢你这个大烂人!!”
她咬牙切齿地吼着,眼泪不住从脸上淌下。她拿手背用力擦着脸,怒气冲冲地猛按电梯钮,然后在开门的下一个瞬间冲进电梯。
汹涌的迷惘和愤怒,都是源自于我莫名其妙的恶语相向。
凌樾怎么可能明白呢?
须臾前的柔情蜜意,转瞬间崩塌消失。
所以她不甘心,她需要答案,如同所有人一样。
但是我失踪了,像从来没存在过。
我不知道凌樾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按照我对她的了解,或许她在付出了一系列挣扎之后就会和我干净利落的一刀两断。
我对自己说,如果她能做到,那就结束。
这不是怜悯或恩赐,只是将“主动权”交到她的手中。
某种意义上,这是我对她的弥补和偿还,虽然大多数人无法理解。
我拨通了一个从没用过的号码,因为未接来电中也有它的存在。
“喂?”一个夹杂着不安的女声。
“你好,宋娅竹。”我选择了最温柔的语气,担心会吓到电话对面的女孩。
宋娅竹是凌樾的舍友,我们之间的交集仅限于当初帮凌樾一起搬家的时候,再加上事后一起吃的一顿饭。
这是个内向的姑娘,作为朋友其实不是很合凌樾的脾气,所以两人不经常在一起玩。
凌樾和我讲,早些时候宋娅竹对她拐弯抹角说过一些关于杨卉宜不好的话。
当时凌樾脾气直来直去,最讨厌别人背后嚼舌头,还挺不待见宋娅竹的。
没想到日久见人心,事儿闹大了才知道宋娅竹是真心替她着想。
两个本来就真诚的姑娘,一来二去没了误会,现在已经是最好的闺蜜之一。
之前帮她们两个人搬家的时候,我也加了她的电话。
“你好,左欢哥。”宋娅竹有点紧张,嗓子也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