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喜欢枪也未曾使用过。但她多少知道一些用枪守则。
即使肯定枪没上膛,也不要把它指向你无意射击的物体。
即使保险制没开,也不要往上了膛的枪筒内看。
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着那把枪,枪管安全地没对上任何物事。
把枪膛打开,里面上满了子弹──与弹药盒内同一型号的子弹。
她想练练射击,又怕枪声泄露她的行踪。
唯有暂把心思放在搜集物资上。
把几个水果罐头、豆类罐头和新发现的蛋白棒整齐地放在厨房的柜台上,加上开罐器、汤匙和两把刀——一把小刀和一把屠刀。
把几盒火柴放进塑料袋内结牢袋口。
从书架上取下两本小说放在那堆食物旁。
清点一遍后把物资全塞进背囊里,再用皮带将睡袋捆在背囊上。
那把枪她打算携在腰则。
把枪和背包放在小睡房的角落里,但看着躺在地板上的赤条条的枪,让她很不自在。
弯腰把它捡起,拿在手里惦量了下,然后把它塞入卷起的睡袋里。
剩下的午后时光,她用《罪与罚》来打发。
外面的滂沱大雨未有稍停,这教她略觉宽心,刚才没走是明智的。
夜幕降临时她生起了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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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斯柯尔尼科夫快将实行他那残酷的罪行时,她口干异常。
离开毛毯裹成的茧,拿起空杯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
一阵冷风突然袭来,她吃惊的转身,玻璃杯滑落指尖,“嘭”的一声碎落在水槽里。
他──终于来了,他就站在大开着的门口,正用枪指着她。
“举起双手!”他大声吆喝道。
他逮到我了。但又有把模糊的声音告诉她,那不是他。
“妈的!给我举起双手!”这次的口吻更充满了憎恨、厌恶。
他仍站在后门口。
她看着他,眼角却瞄向离自己不远的正门。
她想,或许她可以,跑到前门,打开它,在他抓住她前跑掉。
他不见得就真的会开枪打她。
主意一定,她猛向前门冲去,发狂的要抓住门闩。
它已在她手里了,旋转,但在它打开希望的一线以前,他的双手已压在门板上。
她被困在门与他的身体之间。
当他慢慢靠近,把钳制她的牢笼收窄时,她浑身一僵。
他没有接触她的身体,却用他的体热、他的气味笼罩着她。
他的唇降到她耳伴,她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打在耳垂上的他的温热气息,只听他低语道:
“凭什么?你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在这里自出自入?!”
她抬头望向肩膀上方的他,望向这个带着灼热、湿润气息与憎恨嗓音的男人。
不是他,另一个人。
她弯身在他的腋下穿过,向大开着的后门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