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漫说是她,从风玉阳横空出世到名震神州,再到他身死道消,无一人知晓他的由来根底,他就像是突然来到这个世间般,一代真龙的身上太多神秘。
见洛清诗沉默,风云梦自顾道:“母亲复姓端木,尊讳惊凤。”
“医圣端木经凤!医圣一脉最后的传人!”洛清诗赶紧掩嘴,对风云梦道歉:
“妹妹勿怪,我不是有意直呼她老人家的名讳。”风云梦微微摇头道:“无妨。”她转过身斟上一杯茶奉给洛清诗接着道:
“诚然,闻道有先后,术业有深浅,但医药一途总是万变不离其宗。但胜雪的体质不同于凡俗,当今世上能够透彻他脉象的也只有我和母亲,而当下能救他性命的独我一人。”说到这里风云梦落寞一叹,道:“神血遗族只剩下我和他了……”
神血遗族?
那是什么?
事关爱儿洛清诗难免好奇,她可从来没听过这个说法,但现在她只想看到风胜雪立刻变得活蹦乱跳,故而没有多问,只是催促道:“妹妹何时能够施救?”
“请嫂嫂剥去胜雪的衣物。”
洛清诗依言脱去爱儿上衣,少年白皙水润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中,美中不足的是有几道大小不一的伤痕。
她向风云梦投去询问的眼神,想知道妥当与否。
“裤子也脱,脱光,然后把他扶起来坐稳。”
虽万般不愿爱儿的私处被其他女人瞧见,但事急从权,也只能如此了。
脱完风胜雪最后一片遮羞布后,洛清诗居然鬼使神差的曲指弹了一下他的屌儿,大概是因为宝贝儿子的私处即将呈现给风云梦,心中有些许怨气。
当洛清诗让开身形的那刻,风胜雪不着片缕的躯体被风云梦尽收眼底,她暗叹道:“好大!”上一次见到男人那里还是她和风玉阳幼年之时,因为好奇男孩撒尿的东西,趁着哥哥午睡扒了他的裤子偷看。
彼时的风玉阳不过八岁孩童,手指粗细罢了,和如今的风胜雪那根粗长白肉条自是不可同日而语。
洛清诗见风云梦目不转睛的呆愣样,暗自埋怨道:“还在盯着看!”正当她准备催促时风云梦从衣襟中摸出九枚金针,随即她信手一掷,那九枚金针分别从风胜雪的双肩和气海没入他的肌肤,接着风云梦蹬掉布鞋盘膝与风胜雪对坐,伸出右臂双指点在风胜雪的眉心,一股细微却精纯的内力透过指间渡入少年体内,随后那股内力一分为九向金针所在处而去,九枚金针如遭牵引,在风胜雪的各条经络中匀速游走。
九枚金针时而浮于体表,游走时显现出清晰的痕迹,这等神乎其技令洛清诗杏目圆睁,她并非不知天高地厚,只是不知天能这么高!
风云梦所使乃是销声匿迹千余年的九妙针灸,是针灸术里最不可思议的手法,前破后里针到病除。
然纵是如此超绝手段也不过是风云梦救治侄儿的敲门砖,风胜雪经脉堵塞几乎尽废,此针法的作用不过算是个药引。
足足半个时辰过去,风云梦才撤手收功,她纤手按住风胜雪的气海,九枚金针立时破体而出被她收回。
她舒了口气,抹去额头汗液,又下床饮几口茶水,方才半个时辰全神贯注的入微施针,耗去她许多精力。
心系侄儿安慰,风云梦不敢多歇,匆匆放下茶盏便从竹篮中取出一把娟秀小刀,她以内力点燃烛火将小刀炙烤过后又让洛清诗盛来一碗酒,将一方白巾在酒碗中浸透,拧干后将火灼过的小刀细心擦拭干净。
洛清诗见风云梦举着小刀靠近爱儿,心里突突直跳,难不成救人还要动刀子?
一想到那明晃晃的刀子要在宝贝儿子的身上划拉,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
但见风云梦重新盘坐床头与风胜雪相对,她将侄儿的双手朝上搁在自己的双膝上,眨眼间三刀挥出,第一刀切开了侄儿的双腕,后两刀切开的是自己的双腕,细看之下四条伤口深浅长宽完全一致!
接着她不等血液流出,迅疾的把自己的双腕叠上侄儿的双腕。
就在方才小刀划过风胜雪手腕时,洛清诗的心跟着抽痛了一下,可风云梦接下来的动作又令她如坠云雾。
两个人伤口交叠,这是什么诊法?
她走上前去静心感知,惊觉姑侄二人的血液以手腕伤处为出入口在他们体内循环不息。
旁观诊治到现在,洛清诗心中又惊又后怕。
惊的是姑妹这一手骇人听闻的医术,九枚金针入体游走尚且能够看出一是一种医术,而眼下所见又要如何跟治病行医关联在一起?
后怕的是若非先夫当年心有所感去信一封给姑妹;若非姑妹提前半年来寻他们;若非她及时寻来,她的宝贝儿子要怎样活命?
今日风云梦所展现的种种神技,有哪个名医能够复刻?
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了,风云梦收手上药一气呵成,姑侄手腕的伤处始终没有溢出一滴血,现下看着就是一道细细的红线。
洛清诗紧绷的心弦舒缓许多,她轻声问道:“如此便行了吧?”
“尚未,我只是暂且疏通了他的经脉,然后恢复了他血液的部分活性,都是为了接下来入药做准备。”风云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
见姑妹劳神虚耗,洛清诗客套道:“妹妹损耗甚剧,要不暂歇一会?”话一说出她便后悔了,她自问并非虚与委蛇之辈,但比起姑妹是否劳累,她更想爱儿立刻康复。
心中对风云梦道过歉后,洛清诗略带紧张的看向她,希望她把客套当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