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遥双手紧抱着前胸,无声摇头。
她不知道她努力将自己蜷成一团的模样有多惹人,一对圆盘只露半弯,已叫人浮想联翩。
明庭垂眸,绕过她进了浴室。
舒遥不敢再磨蹭,赶紧拖着裙子走到衣柜前,胡乱扒出来一条白色长袖裙就往身上套,等她穿好往镜子前一站,白色轻纱半透,灯光一照,甚至能看到她的胸贴,她又三两下脱掉跑到内衣柜前拉开抽屉翻找。
一阵兵荒马乱,她总算是挑了一条白色针织裙穿好,浴室里静悄悄,她抓上披肩就往外跑。
门打开,明琛站在中庭的楼梯旁,见她出来,高兴伸手一揽,二人便说笑着往下走。
明家有私人码头,顺着主楼西边的半月池一直往下走便能到,舒遥已轻车熟路。
临到小院门口,明琛说他忘了拿酒,要舒遥先走,舒遥没多想,抱着披肩就下了台阶。
她刚把明庭遗忘在浴室,正愁他要是追过来该怎么办,这时候巴不得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拔腿就往码头跑。
家里为他和明空安排相亲,偏偏选在她生日这天,她不是个合格的演员,年纪越大,演技越差,她没办法一边看着他和别的女孩子谈笑,还一边开开心心地过生日,索性走远一点,眼不见心不烦。
她抱着披肩一路疾走,快到码头时,隐隐得见树影之后有人等待,她加快了脚步,想要看看那人是谁,那人似乎也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恍然回头。
路灯光亮被树叶遮蔽些许,缕缕柔黄洒在那人肩头,他的脸被圈进阴影之中,舒遥还瞧不清明。
直到他开口叫她:“遥遥。”
“颂青哥哥?”
关颂青走出路灯的阴影,舒遥认清了人,更加快了脚步小跑向他。
“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舒遥气都没喘匀就开始问。
关颂青伸手理了理她跑乱的长发:“uncle让我来这里等你。”
“uncle?”
舒遥忽地回头望,集馥园的灯光错落在密林之中,丝竹之音还隐隐可闻,路尽头却不见有人来。
她小声嘀咕:“uncle说他拿酒,竟然还没来。”
关颂青虚虚扶她手臂:“那我们去船上等吧,这里有蚊子。”
“那你被咬了吗?”舒遥笑得幸灾乐祸。
关颂青知她心思,只答:“四面楚歌,插翅难逃。”
听别人受难,舒遥果然笑得很欢。
两人携手登了船,舒遥轻车熟路进了主甲板前部的主人房翻箱倒柜,关颂青跟上前去,问她在找什么。
舒遥从一个矮柜门后抬起脸来,晃晃手里的药膏:“救哥于水火。”
她坐在床边拍了拍,“来吧。”
关颂青依她意思坐下,舒遥拉过他双手一看,手背手腕都是包,脖子上也好些个。
“蚊子咬你你不知道打它吗?为什么不在船里等我呢?就在那傻站着,蚊子不咬你咬谁啊?”
舒遥一边涂药一边絮叨,像极了操心的老母亲。
关颂青忍不住笑,答非所问开口:“你还记得那场篮球赛吗?”
“记得啊,”舒遥仔细给他涂着药,头也没抬就说,“我当时也是像现在这样给你擦手,你还说,我是除了若云阿姨以外第一个为你擦手的女孩子。”
她忽地抬头盯着关颂青,啧了一下:“该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也还是只有我这么贴心对你吧?”
关颂青愣了愣:“不是。”
“那还有谁?我认识吗?”
眼看她起了八卦之心,关颂青一点她脑门儿:“这么多年过去你可一点儿都不贴心了!明知道你哥我孤寡多年,还非得这么问!”
舒遥扑哧一声笑出来,一副万事都了如指掌的得意模样:“我就知道!”
小姑娘调皮娇俏,关颂青只好笑笑作罢。
涂到脖子上的蚊子包,舒遥单腿跪在床上,俯身凑近他脖颈。
距离骤然拉近,呼吸便在轻轻交融,也不知方才轻松的谈话氛围为何突然消散,四下骤静,只余舒遥指腹在他脖颈缓慢打圈的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