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四五个大汉也不遑多让,脚下堆着一大摞卷轴,各自手里都握着两三根,同样的目光不善。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约莫沉寂了两三秒,对方似是等不及了,率先抛过来两册木简,斜斜地砸到了案桌角,最后啪叽一声散落在地。
这一扔就宛若冲锋号角,瞬间就打响了本场战争的第一枪。
邹静猛地将两个坐垫打出去,在半空中划过一条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命中对方主将正脸。路仁已则卯足了劲,低空奋力抛出两张椅子,可惜准头不行,只险险擦过对方小将边缘。
另一边的几人也毫不示弱,无数书简和卷轴宛若雨点一般砸落,噼里啪啦地铺了满地,邹静一边忙着走位躲避攻击,一边从周围抓取各种东西砸过去。
陈颂声现在总算知道刚才门外那些东西是怎么飞出去的了。
纵使邹静丢得又稳又准又狠,但在对方的人数压制下明显有些不够看,一时竟有些落了下风。
臧金子和路仁贾见状,连忙也在地上捡了些装备,匆匆加入战局。
功世堂一楼是接取与交付任务的大厅,二楼的中心则有小半块地方是挖空着的,内圈是一条圆形长廊,站在上头则能俯瞰一楼的景象。
略一思索,陈颂声另辟蹊径,匆匆爬上二楼,跑至廊道,往下一瞅,竟正好能将那群大四学长收入眼底。
随手将从楼下捡到的卷轴木牌桌子椅子放在一边,陈颂声靠在栏杆上瞄准下方,当即一个猛抛,也不管中没中,立刻俯身离开下方人的视线范围。
迅速转移一个方向,陈颂声继续重复如上操作。
……
黄休文一再被接二连三飞来的木牌砸中,心中恼怒非常。
只是左右观察一阵,他又找不到目标对象,不由得怒火中烧,手下的准头又乱了,几乎只是在狼狈躲避。
接连的碰壁叫他心绪不宁,脸色涨红,死死咬着牙根,余光又瞥见面前那叫人恨得牙痒痒的脸在对着自己吐舌头,于是额前青筋暴起,丢掉那些毫无意义与杀伤力的东西,反手从芥子里掏出两个斧头。
黄休文怒吼一声,一双眼珠瞪得浑圆,眼白逐渐被血丝覆盖。他将斧子对准邹静,卯足一口气便劈了出去。
围观的其余弟子不由得惊呼一声,均被他的行为所吓到。
宗门内规矩,弟子之间不得私自比试,不得擅自出手伤害同门。
方才那些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不过是被功世堂的长老罚扫卫生,但黄休文此时的行为,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他要动真格了。
如此这般,处罚就要严重得多了。
只是有一点是肯定的,黄休文而今这一出手,是势必要冲着让邹静重伤这一目的去的。
银色的斧子锋利非常,刃口处隐隐闪着寒光,以极快的速度向前旋转,直奔邹静面门。
邹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打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时已经失去了最佳躲避时间,两腿似是灌了铅一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眼前是飞速逼近的双斧,耳边是黄休文恶劣猖狂的笑声,甚至还伴随着他尖细的诅咒。
“去死吧!”
话音落下,那斧子与她面门的距离已不过一臂了!
砰!
下一刻,邹静眼前忽然闪过一抹亮色。
一道水蓝色的阵法屏障忽然浮现在邹静面前,顷刻间便拦下了那两个高速旋转的银斧。
锋利至极的刀刃撞上坚固的灵力屏障,甚至都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瞬间就被弹开,各自飞向一侧,最后牢牢插入功世堂的墙面。
不知何时,邹静身前站了个人影。
来人一身蓝色外袍,内衬月白衣裳,面若冠玉目若星辰,一头青丝被玉冠束起,腰间还挂着一块淡色水纹玉佩,随着他动作一晃一晃。
他就站在那蓝色屏障之前,距邹静极近,致使其还未从生死存亡的关头中回神,就先被对方身上氤氲的水汽激得清醒了几分。
“这位……道友。”蓝衣青年的声音温润,仿若玉珠入瓷盘,和煦清脆。
他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出口的字句极为清晰,“蓄意出手残害同门,需思过崖面壁三月,而后废除一身灵根,驱逐出宗。”
水蓝色的阵法悠悠转动,于他身后形成了一块天然的背景板。
看清蓝衣青年的长相,周围弟子具是一阵惊呼。
陈颂声也不由得眯了眯眼,见危机解除,这才将自己朝系统紧急购买的防身屏障收回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