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的事之后,她就被移出了祁慎的院子,如今住的地方更加偏僻荒凉,晚上更是除了易琼都没什么人,怪吓人的。
她自甜井村之后,便能看见鬼,有时夜里惊醒,就能发现屋里多了一两个浑身怨气的冤魂,吓得她夜里醒了也不敢睁眼。
休息不好,吃的也不好,几日便瘦了许多,眼底还有青黑的印字,看起来可怜极了。
易琼敲了敲房门,祁慎应了一声,易琼便把房门拉开,轻声对阮阮道:“进去吧。”
屋里没点灯,黑漆漆的,还有极重的水汽,借着外面一点光亮,阮阮勉强能看见祁慎人正站在窗前。
“过来。”他声音沙哑又冷漠。
阮阮看不清脚下,小心翼翼走向祁慎,却被桌角磕了一下,疼得哼了一声,祁慎毫无反应。
阮阮捂着小腹,嘴唇微抿,走到了祁慎身旁。
黑暗中银芒一闪,阮阮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接着祁慎的手掌便送到了她的面前。
“喝下去。”
她身体里的怨气才有一点要复苏的征兆,此时再喝祁慎的血,不知又要被压制到什么时候。
似乎看透了阮阮所想,祁慎出声威胁,“别让我逼你喝。”
想了想,阮阮乖乖含住了祁慎掌心的伤口,细润的小舌轻轻舔|舐着有些粗粝的皮肤,口中都是腥咸的味道。
她松开嘴,在黑暗中将口中的血都吐到了手中帕子里,心中有些紧张。
黑暗中,阮阮能听到衣料摩挲的声音,接着她的嘴被堵住,腥咸的血强硬地渡进了她的口中。
阮阮的腰被祁慎用力握着,后脑也被固定住,根本无法反抗,只能生生将那口血咽了下去。
祁慎放开她,因方才的动作而有些微喘,声音却带了些怒气,“你当我是傻子吗。”
虽然黑暗中根本看不见祁慎,阮阮却依旧把脸扭到一边,不肯说话。
两人僵持许久,祁慎才转身去点燃了蜡烛,火光亮起的一瞬间,阮阮看见祁慎一身黑衣,他鬓发微湿,是刚沐浴过的样子,薄唇染血,摄人心魂。
他抬眼看向阮阮,命令道:“过来。”
阮阮心中烦闷,此时又全无还手之力,只能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
“想杀司马长平吗?”祁慎抬起阮阮的脸,直视她的眼睛,声音淡淡。
“想。”阮阮毫不犹豫。
她脸色有些憔悴,几日的时间便消瘦许多。
祁慎将她的一缕头发抓在手中,忽然俯身将她抱了起来。
“放开我!”阮阮挣扎。
将人扔在床上,祁慎面无表情,“想杀他,便留在我的身边,好好做我的玩|物,你身上的怨气,我会想办法替你消除,日后什么也不必想,什么也不必做。”
阮阮从未见过这样的祁慎,他对她发疯发怒,他偏执狠毒,却从未像今日这样泯灭了人性,冷漠到让她恐惧。
“你别碰我……”阮阮咬着唇缩在床角,眼中满是惊慌恐惧之色。
祁慎看阮阮如此,动作停了下来,却也只停了一下,神色便再次冷了,他一手抓住阮阮的胳膊,居高临下看着她,“生一个孩子,我替你杀了皇帝,这买卖很划算。”
阮阮挣扎着摇头,此时是真的害怕了,声音颤颤的,“求你别这样对我,别让我……恨你。”
“呵。”祁慎冷笑出声,将阮阮扔回床上,“你不是早就恨透了我?以前是我头脑不清楚,如今我清醒了,觉得你说得对,不管小阮儿你是装可怜还是撒娇,如今都……没用了。”
少女的哭声从屋内传出来,易琼内心有些复杂,却只得转身离开。
主子这些日子情绪阴晴不定,几个办事不利的都被重重惩罚了,只望……她少吃些苦罢。
她露出脖子上的还未痊愈的牙印,是祁慎在树林时留下的,那伤口并未上药,才结的痂因为方才的撕扯再次裂开,有些可怖。
她咬着唇,晶莹的泪珠滚滚落下,湿了半边娇颜。
祁慎把脸扭到一边,不去看她的脸,轻嘲道:“以前辗转承欢时,也未见你抗拒,在屏城时甚至还会主动逢迎,既然不过是玩|物,又何必做出这副贞洁烈女的模样来。”
以往阮阮恨祁慎,也并非是从心底发出的恨,更不是要杀他而后快的恨,而更像是怨恨。
怨恨她曾那样相信他,却被他随意玩弄和欺骗,怨恨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满心满眼都是仇恨,看不见她的……爱。
祁慎十一年的卧薪尝胆,十一年的枕戈待旦,十一年的苦心谋算,十一年的孤寂凄苦……阮阮都知道,因为她陪在他身边整整十一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