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从这二人口中问出些不同的。”宋锦安冷的搓了搓双手,脚下往院门口走去。
她边走边说:“国舅爷自幼丧父,母亲也在他十岁时离世,是他将舒贵妃养大。兄妹相依为命,他素来纵着舒贵妃,以往向来是要什么给什么。但唯有舒贵妃阴差阳错入宫一事,令他十分不满。”
“在五皇子出生后不久,国舅爷的二子一女便纷纷夭折。不足两年,国舅爷的夫人也跟着离世。那时国舅爷便说过,是杜宅祖上受不起皇命,才会害他断子绝孙。”
三人朝着郭宅走去,路上入目不见一个百姓。
暗色下倒是能看清四周的农田上还覆着一层雪。
宋锦安看着那些农田,不禁想起国舅爷的那双手,蓦然停下脚步,“或许国舅爷也正因如此才不愿入京,否则他仅剩的亲人都在京城,他又怎会不去?”
“或许是他要留在八达镇,要为五皇子除掉最大的对手呢?”霍无妄道。
倒也有这种可能。
说到底终究没有真正的证据。
宋锦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蓦然笑了出来,“此案如今看来,无非是五皇子与太子之争。终究是要从边疆查到京城了。”
边疆的案件竟牵扯到京城,此案呈上真相时,也不知皇上作何想。
“说不准会是三皇子,”徐尘散突然开口,宋锦安与霍无妄同时看他,“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三人面面相觑,自是都明白此案的背后,终究会牵扯到皇室。
无论是哪位皇子,都不好惹!-
霖州,客栈。
刘慎接连等了几日也没能等到呼延霂的信儿,反倒是等来了另一人——李药。
客栈掌柜的命人将刘慎请下楼,李药见到他,顿时激动大喊:“刘将军,是我!前去投奔霍家的那个李大哥李药!”
“李大哥,你怎么来了?”刘慎匆忙上前几步,“难道是霍家出事了?”
二人曾在霍家见过一面,刘慎自是知道如今李大哥带着两个孩子住在霍家。他突然前来,定然是出大事了。
李大哥摇头,“不是,我是来找宋姑娘和霍二少爷的。”
他着急忙慌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上面还染了些血迹。又从怀中拿出一块布条,倒像是被强行撕下来的。
“那日我婆娘被杀,从那人身上扯下来一块布,正是此物。这封信也是拉扯中掉下来的,只是天黑,那人并未看见这信掉了,这才被我捡了去。”
他偏头看向一旁的掌柜的,掌柜的顿时识趣的往后院走去。
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李大哥才说:“我不识字,前些日子请霍家的家丁看了这封信。那人同我言道这封信有助于霍二少爷查明药材一案,还说此事牵扯甚广,稍有不慎就会查错了。”
说着便慢慢去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直至此时才察觉双腿累的发颤。
他仰起头看向刘慎,又道:“这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不敢耽搁,便赶去了福鹿县。没想到你们竟不在福鹿县,但幸好又从张壮口中问出刘将军的住处,我是一刻也没敢耽搁,连夜赶了过来。”
刘慎将信拆开,纵然是染了血,但也能看清上面的字——
太子有令,不再敛收药材,命尔等留在福鹿县,与众百姓言明药材一事乃是八达县国舅爷所指使。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第77章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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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郭宅,正是用晚饭的时辰。
几人移步膳厅,男女分席而坐,宋锦安正好坐在郭夫人身侧。
郭夫人压低嗓音同她道:“嫣娘在宋姑娘离开后不久,便拿着包袱离开了。这几日瞧着那位姑娘与几位甚是相熟,倒也不曾拦她。她临走还留下一个荷包,说是给宋姑娘的。”
说着便从衣袖中拿出那个荷包,双手递给了宋锦安。
宋锦安接过来,指腹轻轻拂过上面的和合万年图,出神似的喃喃:“走了也好,免得日后带上她也是麻烦。”
虽是说的轻巧,可眼底却仍旧是泛起一抹不舍。
“嫣娘走了?”徐尘散突然惊呼。
霍无妄也看向屏风后的另一桌,虽不曾开口多问,但显然也在等着宋锦安的回答。
“是我准她走的。如今她所知道的都已经说出来了,留下来也是无用,还要留人护着她。倒不如让她离开,也省的平添麻烦。”宋锦安道。
“可她是药材一案的证人!她走了这案子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