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晓星露齿微笑道:“姑娘无须疾言厉色,在下并无乘人之危之意,但在下来意姑娘明知故问。”
柳无情道:“你可是为了相救杜翠云?看来你们两人情谊不浅。”
严晓星轻笑一声道:“姑娘言之差矣,在下与杜翠云本是武林同道,岂可见危不救。”
柳无情冷笑道:“可惜杜翠云末在此处。”
严晓星面现耐人寻味笑容,道:“姑娘暂别提此事,那一双蒙面人实乃武林绝顶高手,临去之时发出歹毒暗器,姑娘定为所伤……”
柳无情叱道:“微末暗器焉能伤得了我。”
严晓星忽轻叹一声道:“再过片刻便已无救,姑娘既有拒人千里之外之意,在下何必自讨无趣,杜翠云在下已救出,但愿能与姑娘再见,恕在下告辞。”说着双拳一抱。
柳无情面色一变,喝道:“且慢。”
严晓星诧道:“姑娘还有何话说?”
柳无情道:“杜翠云被救出是真的么?”
严晓星道:“在下从姑娘所设的奇门禁制中救出怎么不真。”
“那么萧婆婆呢?”
“点了穴道。”严晓星道:“天明前必可醒转。”柳无情身形忽微晃了晃,却强行定住。
严晓星太息一声道:“姑娘伤势便要发作,倘能捐弃片刻敌视之心,在下当愿一治。”
柳无情秀眉一皱,目蕴怒光,右手挥了挥道:“你走吧,我不愿受人涓滴之恩。”说时,严晓星忽身法奇快如电落在柳无情身前,右臂疾伸,圈指如风向柳无情胸前点去。
柳无情喝道:“你敢。”五指疾弧,一式“怒龙翻江”抓向严晓星腕脉穴。
她快,严晓星更快,圈指疾弹,一缕指风飒然射出。
柳无情胸前一麻,不禁打了个寒颤,浑身真力松散,软慵无力,花容失色,眸中含着两颗晶莹泪珠,咬牙狠声骂道:“你敢污辱姑娘,我身化厉鬼也不饶你。”
严晓星不出一声,与柳无情解开短袄褪下,露出亵衣。
柳无情只觉眼前一片漆黑,生不如死,珠泪断线般顺颊淌下。
严晓星宛如铁石心肠,寒着一张脸,从肩部撕落亵衣,只见双肩紫肿坟起,毒伤部份约莫两块手掌大小,馀外一片羊脂白玉般,令人心笙猛摇,血脉贲张。
但严晓星心无旁骛,目注伤处须臾,伸手入怀在囊中取出一块吸铁石般贴熨伤处,不停地移动着。
约莫盏茶时分过去,严晓星取开吸铁石,只见石上黏附着二十馀根,细如发丝靛蓝色燕尾追魂针,针端尚附有青黑血丝。
严晓星取出一张白纸,将燕尾追魂针平铺在纸上包起,收存吸铁石后,拿出一柄犀利小刀割破伤处微许,却不见一丝毒血流出,太息道:“不料燕尾追魂针毒性如此厉害,再迟片刻姑娘便无可救治了。”
柳无情渐感严晓星是个守礼君子,并无心存丝毫邪念,一种从未曾有的感觉从心底油然滋生。
严晓星右掌紧抵着姑娘命门穴,一股奇热如焚纯阳真力循穴攻入。
柳无情不禁嘤咛出声,酥痒舒透已极。
只见伤处沁出两丝紫黑毒血,严晓星以一方绢帕不停地拭除毒血,良久伤处平复,长吁一声。
柳无情只觉严晓星手指抚摸伤处,似是涂敷药膏,清凉舒适。
移时,严晓星与柳无情穿好短袄,并救治其馀三女。
三女一跃而起,眸中露惊讶之色。
只见严晓星解开柳无情穴道,将一纸包递在柳无情纤纤玉手中,一鹤冲天拔起,身如流星杳射,穿屋如电,转眼杳失无踪。
柳无情如梦方醒,玉颜酡红,慢慢解开那纸包,只见显露眼前仅是廿馀根燕尾追魂针,柔声道:“莲花。”
一红衣俏丽少女道:“姑娘有何吩咐。”
柳无情道:“你去瞧瞧萧婆婆。”
红衣少女一跃入得奇门禁制内,抱出那发鬓斑白老妪,道:“姑娘,萧婆婆被严少侠制住穴道。”
柳无情皱了皱眉道:“一着之错,满盘皆输,咱们走吧。”
天色已交四鼓,秦淮河尚是弦歌不辍,画舫来往如梭,严晓星独自一人招来一艘画舫,登舟入舱,只见一貌美歌妓盈盈含笑裣衽一福,莺声轻吐道:“公子请坐。”
严晓星目中有色,心中无声,唤来九样下酒精致小菜,与这貌美歌妓浅酌倾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