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找上门了!凶得很!”
“老爷震怒,大小姐正在祠堂罚跪呢!”
陆珩心下一沉,顾不得宿醉头痛,疾步向外走去。穿过回廊,远远望见祠堂方向。一个熟悉身影正从那边走来,是常来府上为武场门生医治铁打损伤的张京年,张医官。
张京年经过祠堂时,脚步微顿,目光投向跪得笔直的小小身影,摇头:“虎父无犬女,过刚,易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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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卷碎雪,在宫墙与冬青死角呜咽。
陆恒渊高大身躯笼罩沈昭,浓烈酒气混合清冽松墨,形成压迫气息。
他一手紧扣她腕,另一手带着滚烫触感,抚上她右手腕狰狞旧疤。
醉眼朦胧,声音沙哑低沉,含浓烈自嘲与痛楚:“张太医懂什么……他怎知……这手当年为护一条‘看门狗’,挥簪断人脚筋的力气!”说话间,他指尖从那旧疤上重重碾过。
沈昭被他滚烫气息和旧事话语惊住,问他:“你……醉了?”
陆恒渊不答。灼热目光从她惊疑眉眼滑下,死死定在她微张唇瓣。喉结剧烈滚动,带着酒气的呼吸骤然逼近。
鼻尖几乎相触刹那,他却停顿偏了头,将滚烫脸颊和沉重呼吸深埋进她温软肩颈。声音闷哑、脆弱、疲惫,近乎呢喃:“醉了……能靠你肩上会儿吗?像……以前一样。”
他高大身躯卸下部分重量倚靠着她。一旁的冬青枝叶积雪,被碰动,簌簌落下。
沈昭被他依赖姿态弄得微僵,但心系张太医信号与北境危局。她挣开他的手,像安抚孩子般,轻拍他紧绷脊背。
“你先别醉,听我说,今日张太医主动提及去北境,问我有无话带父亲。他是太后心腹,太反常,你觉得,是陷阱还是……”
“你还是不懂。”陆恒渊埋在她颈间,发出低沉轻笑打断。灼热呼吸喷在肌肤。
他蹭了蹭,声音蕴含醉意和苦涩:“还是和以前一样……宣儿,你什么都在想,却什么都不懂。”
沈昭被他轻唤乳名和莫名话语弄得更困惑。她抬手贴上他额头,滚烫灼人。
突然声调带上了关切与责备:“阿珩,是不是又想起不好的事?以前知道你酒量差后,总逗你玩儿,逼你喝酒,你一喝完就躲起来哭,还发烧。”
她想起刚才湖心亭,他仰头一饮而下的样子,皱眉加重语气,“明知沾酒就倒,方才亭里为何要喝?你不是早戒了?”
“阿珩”二字如冰锥刺穿酒精迷雾,陆恒渊身体剧震,从她肩颈抬起头。眼中的醉意,被更汹涌尖锐的情绪代替。
他冷笑,目光如绳索般捆住沈昭:“娘娘还记得以前?”他脚下逼近一步,膝盖几乎挤进她的腿!间。
赤红的眼底翻涌惊涛,声音压抑,“你问我,刚才为什么要喝那酒?!”
沈昭被他骇住,下意识后退,可身后无路。
陆恒渊盯着她惊愕瞳孔,几乎咬牙从齿缝挤出:“宣儿不懂吗?!你真的不懂吗?!”
时间凝固。风雪无声盘旋。沈昭瞳孔骤然微缩,心脏狂跳,所有思绪在此刻被粉得比雪沫齑粉还碎。
他不再言,而是慢慢不容抗拒地俯近。与上次不同,这次他轨迹,毫无偏离。
炽热视线,四目相交,鼻息间,灌满酒气和松墨气息,沈昭思绪开始混乱,窒息又眩晕。
鼻尖几乎要触到,彼此气息彻底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