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白家不能两女皆为妾室。”
“那你觉得她配成为你的妻子吗?”
陆绍铭摸了摸鼻子,陷入沉思。
其实鸳鸯湖那日,他说谎了。
诗集作序,高昂聘礼,父兄前程,这些对于陆绍铭来说,不过都是些小事情。但成为他的妻,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却真心觉得无法做到。
“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其实无论君臣还是夫妻,我和云介,都不过是想把命运握在自己手中的普通人罢了。”
没隔两日,白云介也主动找上了陆绍铭。她把那对羊脂白玉龙凤镯装入锦盒中,亲自退了回去。
“陆先生,那日在鸳鸯湖与你定情,是因为前一晚家父以断绝父女关系为由逼我出嫁,并非我的本意。很抱歉,给你带来了误解和伤害。”
“所以你决定嫁给林泊舟了?”
白云介点了点头。
“烟岚,我不明白,他究竟好在哪里?”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可他也曾弃你于不顾。”
“陆先生,我知道您与那些世家公子不一样,您是靠着自己,于尘埃处挣扎向上,才有了如今的权势地位的。其实昔日泊舟家中落难,与您幼时并无二异。他也是靠自己一点点努力、积攒,才能再次站在我面前。五十两与五百两之间,是差了十倍之多,但是您别忘了,你们二人之间,还有十岁之长呢。”
“得妻如你,夫复何求?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林兄。”陆绍铭无奈一笑,继续说道:“不过他家中颇多拖累,我怕你。。。。。。”
“安贫乐道,焉知非福。”白云介微笑着抚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陆先生,其实那天玉镯之所以会脱手,是因为它,有些大了。”
陆绍铭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尴尬,他明白白云介想要说些什么。
“陆先生,你还记得我另一个童年密友瑶琪吗?”
“当然,你为她写过不少悼亡诗文,皆是情真意切之作。阮小姐的诗集,这几年在文人圈子里流传颇广。只是可惜,天妒红颜啊。。。。。。”
“其实她是。。。。。。”
听到事实真相的陆绍铭,颇为震惊。
“她临终前留下三个遗愿。一愿我能有一本自己的诗集,二愿我能找到柳自青。。。。。。”
“那三愿呢?”
白云介没有回答,而是给了陆绍铭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陆先生,我欣赏你的励精图治,崇拜你的雄辩之才,理解你的野心抱负。其实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大人物,不该在我这样的小女子身上多加停留。”
“那我在你心里。。。。。。”
“你与我哥哥年纪相仿,所以这些时日以来,我对你,是像对兄长一样的喜欢、欣赏和崇拜。”
不知为何,陆绍铭突然想到了与他仅有一日情缘的青蝉。他觉得这两个姑娘身上,有着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之处。
“在我离开之前,你要给青蝉姑娘写一封信吗?”
白云介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只是没想到,当信寄到碧桃院的时候,青蝉已经离开了,而且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