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的眼尾余光正好看见旁边这位青衣姑娘慢悠悠放下手,如果他没记错,之前她好像只是随意抬了下手,那一下就把乘阳宗大长老的威压打散了?
恐怖如斯!
掌柜震惊过后,默默往柜台后缩了缩。
姜鸩心中也略显诧异,之前的轻视稍微收敛,眼神如刀地打量着连青,总觉得她看起来有些眼熟。
大概是之前的威压覆盖范围太广,惊动了其他房间中的乘阳宗弟子,楼上楼下的七八扇门陆续打开,数名白衣红纹的年轻弟子出现在门口,互相看了几眼,最后神色各异地望向连青。
“堂堂太极境的大修,竟然当众欺负我这个连五行满境都没有的小修士,是不是太过分了?”连青倚着柜台,做出一副虚弱的模样,嗓音仍然充满淡淡的笑意,“我觉得我的灵骨和灵台都受到了很重的伤,没办法走出这扇门,这可怎么办?”
乘阳宗的年轻弟子们哪能看不出她这是碰瓷,纷纷指责道:“你当我们眼瞎吗?你明明是装出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你给我诊脉了?”连青理直气壮地反问。
“你!”有人被气到,“你强词夺理!”
连青懒洋洋道:“那又怎么样?”
“你承认你是装的了吧!”
“那又怎么样?”连青咬字清晰地重复了一遍,说罢,悠闲地往后一靠,嬉皮笑脸道,“看我不爽,就打我啊。”
两句话成功将乘阳宗年轻气盛的几名弟子气得热血上头。
魏晴云在一旁不忍直视地捂住眼睛,堂堂救世主竟如此泼皮无赖,若是传出去,她那些狂热粉丝们滤镜都要碎光了。
她给掌柜塞了两粒金珠,以防待会不慎打起来毁坏驿馆的桌椅。
就在乘阳宗的几名弟子抽剑准备给人一个教训时,姜鸩开口了:“姑娘看起来十分眼熟,不知是哪位前辈的后人?”
连青:“无父无母,和姜梦鹤一样。”
姜鸩额角青筋一跳,忍耐着又问:“敢问姑娘师承何人?”
连青想了想,话还没说倒先把自己逗笑了:“姜梦鹤算我四分之一的师父。”
另外三个分别是燕一枝,岑逐云,姜寻鹿,他们四个都教过她修炼,喊声师父很合理。
话都说到这了,姜鸩若是还没听出来她就是专门冲着他来的,那就真的是个蠢货了,当即怒道:“竖子!我客气待你,你却数次挑衅于我,那就别怪我出手不客气!”
连青道:“老东西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太极境的威压足以震死一个普通人,姜大长老从一开始就没‘客气’过吧。”
若非她卸去那阵威压,掌柜的就算不死,五脏六腑恐怕也会受伤。
“仗势欺人,视人命如草芥,这就是你们乘阳宗的规矩?”连青似笑非笑,“这么一看,姜梦鹤当年离开乘阳宗,可真是相当明智的决定。”
她就差指着人鼻子骂了。
姜鸩压了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既然你亲口承认自己是姜梦鹤的徒弟,那便别怪我不客气,替你师父偿命吧!”
离火之力充斥整个驿馆,姜鸩是乘阳宗少见的非金行灵根,而是火行灵根。
连青唇角的笑淡下,她最讨厌有人用离火之力攻击她,这会让她想起某个连灵魂都被焚烧殆尽的男人。
“坎水·浮。”
空气中的水分被疯狂挤压,凝聚成细碎的珠子,明明只是细细的一条,却能将太极境的离火完整圈住,让离火无法溢出一分一毫。
盛大的火苗拥挤在围成一圈的水线中,奋力挣扎,却无法挣脱。
姜鸩脸色阴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