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有裴晏迟。
一流世家显赫身世,颇得圣心的才干能臣,再配上那样一张朗月入怀般的脸,遑论他素来温文有礼的性子。
连圣人听说之后都赐了百花,说是要给牡丹做衬助兴。
一时间,京中牡丹花笺一“笺”难求。
所以无论如何,裴晏迟定然会有一个与他相配的世家千金,同他一样的门楣高贵,满腹诗书。
他们会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同全府筹备牡丹宴的紧张忙碌迥异,越明珠竟然在玉清筑中感受到了难得的惬意。
叶姑娘素来事少,又十分不爱人在跟前伺候,小丫头们只用做些零碎活计,在院子里成日踢毽子翻花绳,玉清筑里从上到下,都弥漫着一种散漫惬意的气息。
牡丹宴前那日,阳光晴好。
越明珠怕叶姑娘有事,搬了垫子坐在廊下绣帕子时,忽觉得有些知足。
日子要是一直这样,没什么波澜的过下去就好了。
毕竟世上总是有那样多的事情,是由不得人做主的。
譬如爹娘的离世,譬如未来的主母是否宽和,譬如裴晏迟是不是愿意护着她,又或是放她离开。
但凡有一个譬如就好了。
她抬头看了眼四方的天,忽懂了从前裴晏迟教过的一句诗。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谢世子关怀,奴婢在玉清筑过得很好,叶姑娘还给奴婢开了调理身子的药——”
越明珠还没说完,声就闷了起来。
因为裴晏迟唇角微勾,长臂一展把她拢在了怀中,手掌握住了她的腰肢。
越明珠心底隐隐生出几分惊惧,却又不敢动弹。
看似僻静的假山,即便是松烟在外面守着,在迎来送往的日子也未必安全和隐蔽,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而在这为了他的婚事办的赏花宴。
他却把她拉到假山中来做这样轻浮的举动。
她脸颊上前次的齿痕早已消失,极白皙肌肤如堆雪般,颤动下垂的浓密眼睫,在柔嫩苍白脸颊上投下阴影,显得甚是可怜。
裴晏迟忍不住抬手刮了刮她脸蛋,“这几日可曾想我?”
“世子。”“啪嗒”
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还有金属的碎响。
“世子,有人!”
越明珠极惊恐地僵了身子,小声喊道。
裴晏迟闷闷的笑了起来,喑哑唤着她的名字,“越儿。”
越明珠顺着裴晏迟的目光一同向下看去。
静静躺在他们之间地上的,是那个装了她银铃铛的青蝉翼荷包。
越明珠愣住了。
裴晏迟叹了口气,伸手捋着她的碎发,俯身极轻地亲了亲越明珠额头,“回去做个新的给我。”
看着他指尖微动,把那荷包束在腰间,越明珠抿唇轻轻点头。
“人家那边正郎情妾意开着小宴呢,哪里有咱们的事!”
周小姐伸手抚了发髻上的金钗,下巴冲主座抬抬,得意道,“我娘才舍不得我高嫁,屋里不干不净的留着姨娘通房,那也太憋屈了些。”
她爹娘偏疼,兄长得力,自然是要找个一心一意的。
“也是,我一想见还没进门屋子里戳着几个,心里就堵得慌。”方才那被掐的也跟着笑起来凑趣道。
“姐姐多虑了,男人们身边有几个拿得出手的,自己有面子,也省了咱们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