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大小姐冷哼一声:“总不能我被子蛊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你想独善其身吧?”
她又不是蠢的,自己的把柄在裴晏迟手上,肯定也要捏稳裴晏迟的把柄,才不会彻彻底底落于下乘。
裴晏迟:“喝我的血,再中一次毒,你打算活多久?”
不用想也知道,毒素都溜进脏腑里了,他的血里肯定也会有残余。
越明珠喝了,一次两次或许不会如何,经年累月,难保不出问题。
虽说这毒素是针对修士的,但天天与裴晏迟那邪门的灵力一起运转,难保不会变异恶化出什么新的玩意。
那可就没有任何解药了。
越明珠连子蛊尚未完全毒发的绞痛都已经承受不住。再叠一重毒,怕不是嫌命长。
就是她不怕死,活着承受那样无解的剧痛,也是一种折磨。
恐吓完之后,裴晏迟才道:“断肠能炼出一劳永逸的解药,你的手里,肯定也有一颗。”
越明珠抬眸,泄露出眼底惊讶。
她惊讶的,当然是这人的见多识广,竟然认得那毒名断肠。
而且他猜得不错,她确实一并把解药也要过来了。
视线交错,如长剑交锋。
半晌后,越明珠长舒一口气,似是退让:“你退后一点。”
待裴晏迟后退两步,越明珠手一翻,指尖便捏住了一片白色的茎叶。
她扬眸:“用断肠毒养出的千年霜叶,可解断肠之苦,你说的就是这个吧?”
话音落下,不等裴晏迟回答——
揉烂,碾碎。
如同他曾经对待她给的丹药一样。
这一出始料未及,裴晏迟召出剑,直接抵在她颈边,只要稍一用力,便能划破少女那柔嫩脆弱的肌肤。
他咬字极重:“容、扶、窈——”
然而容大小姐好像真的天不怕地不怕似的,对着这样一副阴沉得能滴出墨淌出血的脸,竟然还有心情笑出来。
语调也柔柔的,乍一听,不像是威胁寻衅,像是情人间的低语:
“哎呀,反正要死,也是我这个没有任何自愈能力的凡人先死……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随后,笑容收敛,语调骤地冷漠刻薄:“——你就这么痛一辈子,将把柄留在别人手里一辈子好了。”
解药没了,木已成舟,裴晏迟也并非执着于无法更改之事的人。
他很快便冷静下来,脸上一下子没了别的表情,连语调都变得平稳,唯有那尚未收起的剑,隐约透露出主人的狠戾。
“看来,很荣幸,我对大小姐还有利用价值。”
乍一听,越明珠立即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似乎前几日才听过。可不等她再想,便听见裴晏迟开门见山地道:“什么条件?”
嗯。
很好。
真上道。
容大小姐早已经将措辞想过改过十遍,张口便道:“每月一颗解药,帮你查清你失去的记忆和今日之事,躲避仇家,换你的血,还有——”
“你继续做我的侍卫。”
在听到最后半句时,少年忍不住一嗤,“不是奴隶?”
“随便你,”越明珠一点都没有整日折磨虐|待还欺骗他的羞愧之色,“总之你要继续跟着我。”
虽然越明珠的命还在他手上,但总的来说,至少现在、暂时,她的筹码更重一些。
裴晏迟只沉默了片刻,又道:“我还要云上宗的令牌。”
不同于刻着越明珠名字的玉佩,那令牌是宗门弟子人手一个,除了可辨别是否是云上宗修士以外,没有更细的身份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