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称为“开明之治”。
史书上写:
“绥安年间,帝明臣贤。刚柔相济,七载成康。”
“法度存则国存,教化在则民在。纵使帝王将相皆作古,长街灯火,犹见太平。”
有野史记载:“帝与将军形影不离,陛下登基初年,曾与梁将军同榻十日不出。”
绥安七年,秋。
万国使节云集。
赵宴时脸色难看。
为梁安无论如何不肯坐在他身侧。
纵使举国皆知帝将亲密,梁安仍固执守着那些规矩。
大典上,百国使臣没能瞧清北赵新帝的龙颜,因天子周身散发寒意,不敢直视。
当夜,赵宴时捏着梁安手腕冷笑:“年纪越大,反而越同朕耍些孩子脾气了。”
梁安自然说“不敢”。
次日,他便递上了请辞奏折,满朝哗然。
李不为瞠目结舌,不知所措,林鸿羽却沉声不语。
这人也学会了威胁?
光明殿上寂静无声,响起了赵宴时三声冷笑。
“准奏。”他说。
如此正好,赵宴时想。
梁安再不肯上朝,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
这些年来,为他高兴,赵宴时被迫成为贤君,史书上处处是他功绩,实在辛苦。
他不肯,正好。
将他时时拴在身边,也少心烦几日。
赵宴时冷笑。
夜里,寝宫哗啦啦跪了一地人,瑟瑟发抖,寂静无声。
赵宴时手里捏着那封信,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笑了一声。
“靖之,正好朕也演够了明君。”
信从他手中飘落。
他回身:“带林鸿羽来。”
“还有,”他笑敛起,“伏山呢?”
被掀翻的烛台几乎舔着信纸,又被龙袍卷起的风救下。
上书【吾皇吾爱:见字如晤,莫忧,莫怒。】
马在夜色里疾驰,天地四野广阔,吹动着莫名湿凉的脸。
梁安不知为何落泪,只是忍不住。
提笔时,思绪万千,竟不知从何说起。
你我半生纠缠,从尸山血海到锦绣河山,早已骨血相融,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