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禀报班主!”
良久后,顾静娴将银针拔除,吩咐道:“我一会拟个方子,一日三副。程娘子还需谨记一点,这几日不许再唱,好好养养嗓子。”
程绾青本还想试着唱一段,闻言,收了收心思。
“程娘子方才说,自己被姜家困在这淮州城,是为何意?”
程绾青一愣,原本放在喉间的手落下。她清了清嗓,道:“城中百姓只知我嗓子坏了,却不知我的嗓子到底因何而坏。”
顾静娴问道:“是姜家害的?”她微微思索,想起一人,又问,“可是姜云炳?”
程绾青看着顾静娴,一滴清泪不自觉地滑落而下。
她抬手揩了一把泪,半晌,才道:“我有一徒弟颇受姜云炳青睐,她又记恨我占着头牌的位置,便在我的茶水中放了奇药。不过两日,我这嗓音便全然坏了。
“她怕我离了淮州请到名医,治好嗓子回来与她对唱夺魁,便求着姜云炳,限制我出城。”
“坏了,”程绾青眉头微皱,“惊鸿堂的人常守在我身侧,方才那一嗓,恐怕……”
恐怕已被人听了去。
顾静娴听完,心中默默思量,对着程绾青道:“我这倒有一脱身的法子。”
“殷姑娘不妨同我说说”
“水至清则无鱼,”顾静娴从袖间拿出一把钥匙,“这是我在通善坊的一间院子,程姑娘近日便藏身在此,事成之后,我会派人来接你。”
她面露微笑,“如今,就怕那惊鸿堂的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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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回了惊鸿堂将今夜所见所闻全盘托出,一丫头闻言,便急匆匆地跑到一间屋子前,她大声道:“纪娘子,不好了!”
久不闻回音,壮汉方又想开口言道,却听见屋内传出一声男子惬意的喘息声。
随后,一女子的询问声从屋内飘出,“何事需你如此慌慌张张?”
开口的正是惊鸿堂如今的头牌,纪紫怡。
——也是程绾青最得意的关门弟子。
丫头道:“柳烟巷看守的来报,不知从何处来了位小娘子,今夜替那程绾青治嗓,就只一次,嗓音便已恢复了七八成。”
原本依偎在男子怀里的纪紫怡猛然坐起身来,“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纪紫怡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左胸身处出现一阵慌乱,她用手轻轻按住胸口,试图平复不安的心情,“在何处医治?”
“柳烟巷中,一间叫澄心堂的铺子。”
床上的男子伸手将纪紫怡又揽回自己的怀中,“知道了,退下吧。”
他安慰起纪紫怡:“有我在,你怕些什么?”
“若我光彩不在,云炳公子可还会喜欢妾身。”纪紫怡吃了一颗定心丸,凑在男子耳侧,轻轻吹了吹。
姜云炳餍足地眯起眼睛,他取了一缕纪紫怡的发丝,放至鼻前,闻到熟悉的味道,喉咙中溢出一声满足的低吟。
他拍了拍纪紫怡的后背,深吸一口气道:“我父亲可是知府大人,掌管整个淮州。什么小女子,什么程绾青,不过就是一只能够被轻易捏死的蚂蚁。而你,我的美娇娘,你只管好好地伺候我,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便够了。”
纪紫怡抬头,烛光闪烁下,对上姜云炳的眸子。
她长睫轻颤,缱绻道:“那姜公子打算如何帮奴家?”
看着纪紫怡这勾魂的模样,姜云炳戏谑地问:“你想如何?”
“程绾青已坏了嗓子,她最怕自己荣光消散,让她活在我这徒弟的光辉之下,比杀了她还要痛苦。其余的,交给公子,奴家放心。”
姜云炳用手勾了勾纪紫怡的下巴,桀然一笑,轻佻道:“那就要看,今夜你能不能将小爷我伺候得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