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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凤还昆丘伍(第2页)

这话讲得熨帖,众贼都笑,忙招她坐回席上,道:“你留下,那是再好不过。”

*

下午,把书搭在脸上,在竹席上打了半天的瞌睡,酉时,在清依言,去墙上门边寻那一枚“归”字。此时,太阳还未落山,暑气上蒸,天际积了一些云,霞色黯淡,只洇出一点光,空气含着水,很重,也很静,仅有一点点凉的吹息。这是要下雨的黄昏。

沿着墙根,先是凑眼瞧,再拿手去摸,无论如何,都寻不到那一个“归”字。在清预感不好,掣开门,向山下眺望。山下已是完全静了,几支长幡东倒西歪,只有无穷无尽的虫鸣。

下山去探,一入林间,便见遍地横尸,看打扮,大多是大户养的私卫,另有一些,则是短褐蒙面,看不出来路。他把每具尸身的相貌都查看过一遍,既没有崔宜,也没有唐慎,但此情此景,已示大事不妙。他忙赶回观中,也顾不得南北之分了,直去山南相问众师姊妹,可有下午见着崔宜与唐慎——得的全是摇头。无法,只能驰青莲去前坞寻龙慈。

把来龙去脉略向龙慈说了。龙慈一面派人去官府里询问,可否有人上报紫薇观后山的匪祸,一面又忍不住责问在清:“她们两个女郎,你怎么敢放她们出观去玩?”

在清道:“师姊,账不是这样算的。上下山不过片刻来回,再说宴上都是荆州城中有头有脸的大户,出这样的大岔子,本就难得一遇。再说——”他顿了一顿,续道:“你不记得上党唐家的女儿了?”

“你是说……唐慎?”

“对呀。桓夫人来观里,若带亲眷,还能带谁?她和小师妹一块儿,能出什么差错?我又不是师傅,哪能算到还有这一出?”

“够了,少找些借口,把人找回来才是首要的。我先去官府里问,你再去后山瞧瞧有没有旁的线索。”

负上铁弓,乘青莲,从山北绕去后山。夜色一点一点沉下来,一人一马,破开濡郁郁的风,登上高坡,借黑云里最后一丝天光,眺看群山。忽然,北边远处的山上,青烟一线地上升,烟底下,是一星火光。

要下雨的天气,怎会无缘无故失火?在清略思索一轮,扬鞭驱马,赶下坡,望火光的方向驰去。

行到中途,风中土腥味愈发浓重,不出意料,须臾,淅沥的小雨便拂落下来。衣裳打湿是一回事,要紧的是,受了雨点浇淋,那山间火光越来越低,越来越弱,只能凭一缕长烟隐约指认方位。

等赶到山前,天已全黑了,那一丛火也已全被雨水压熄。四处弥漫雨气与烟味,一抬眼,朦胧能见一柱浓烟擎上天去。在清向树丛里寻一条小径,打马缓行,通向失火处。路越深,越崎岖,不得已,他只能下来牵马。从怀中取出火折,用手拢住,吹燃照明。不久,能见前方一幢茅屋,顶上茅草蒸一片青烟。

屋前木桩上栓着一匹佩了鞍的马,显然是火势不够大,未被惊脱。门前既然有马,屋内无人,附近应当也有人。在清系了青莲,先望屋内去,一入门,湿烟呛鼻,他一手擎火折的,一手捂口鼻,眯住眼,四下扫看。舍中空无一人,地上铺草席,案上散杯盘,着火处是锅灶边的柴堆,墙上地面乌黑一片,屋顶也烧出一个大洞,若不是雨,恐怕整间茅舍已沦为焦土。

屋中瞧不出端倪,又出门去搜地上脚印。显然屋内人是雨落前便已离开,地上湿润泥泞,却无半分人的踪迹,只有淡淡的马蹄印。顺蹄印而行,火折明亮处,忽见路边荆棘上挂一抹青色,雨淋透了,正恹恹地垂着,细看,是一条布料。

在清摘下布条,在指间摩挲。经纬实密,不是寻常百姓的织物,也不是随便能被荆棘刮烂的,恐怕是观中的道袍,有人故意撕下,留作记号。

在清已猜到七八分,正要牵马,沿蹄印向下追,忽然,青莲高嘶一声,在清猛回头,便见一条铁锹向自己斩来。电光火石间,他旋踵避过,把手中火折掷向来人面目。

火光亮处,只见那人披一身绛衣,浑身湿透,发髻高束。

火星绽开,那人迟疑一瞬,在清已卸弓,抽箭,引弦,拗身,冲他射出一箭。

破空之声尖啸,“噗”一下,白羽箭射穿影子,在雨帘里掠一道血痕,扎入泥中,箭羽殷红,犹在轻颤,抖下粒粒的血滴。

肩头受创,那影子晃了一晃。不待他喘息,在清手握弓尾,把一张铁弓抡作棍棒,劈向来人太阳穴。那人惊险避过,跌在地上,滚了两滚,知己不敌,忙爬将起来,扭身要逃。在清怎肯放过,再抽一支箭,搭上弦,弓挽满,箭头一星,正对准那人背心。

背后杀气尖利,似一簇寒冰,直砭肌骨。那人预感,把手探入袴兜,摸出一物,霍然回身,望地上一摔。黄烟腾弥,硫磺味四溢,呼吸不畅,兼又夜雨,那人没入烟幕,全然失了踪迹。在清冲烟阵里胡乱放出一箭,不得已,只好撤下弓箭,掩住口鼻后退。

夜雨愈发大,落在斗笠上,腾腾乱响。

回想方才情形,那人身上披的绛袍颇为眼熟,似是唐慎日间所穿,显然,此人与后山的匪祸大有关联。待烟雾散去,再吹亮一纸火折,在清蹲下来,细看地上脚印与血迹,泥泞之间,甚是难辨,可眼下,这一星点痕迹是唯一的线索。他须得在雨水冲刷之前,判出那人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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