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端详地出神。
原先二楼闭合的窗户,“啪”地开启,先是一截皓腕。
如斯如画。
伴随老鸨骂街的声音,那女子应该也是想回骂回去,不知为何放弃。
香肩滑露,背靠窗轩,引来无数人围观。
与她无关,她要去追踪陈昭禾的下落。
至于谢卿辞和漱玉,神识无异动,至少不会有什么大危险。
步履逐渐加快,眼瞅着就要从这方闹市离开。
大红绣球忽然不偏不倚落在她的怀中,编制得尽心的绸缎绵密,绣球下方多了两道扣子,稳稳扎根她的手腕之上。
看起来像是华清疏无意间接住绣球,实则是绣球自己长腿攀附上来。
全场目光全部转过来,艳羡愕然尽数展现。
怎么就让这小子占上便宜?
还是副外乡人面孔,他们的娇娘居然要嫁给别人。
痛心疾首,恨不得捶这小子几下。
在场没人比她生得更好看,华清疏抬眸,日光从鼻梁滑过,眉宇之间更多的是清朗气。
华清疏其实并不偏重男像,更多应该也算清丽一挂,此刻男装修身而下,在必要地方裁剪收束好女子身形,白脂白面,活脱脱一个生涩小郎君。
二楼,沈娇娘捂嘴故作惊讶,耳垂下方的翠碧玉石十分夸张地抖动,手臂环上的绸缎滑落胳膊肘,如玉如莹。
娘子临轩笑,阖眸何安闲?
“公子,”沈娇娘在惊喜之余挥起帕子,流珠面之下言笑晏晏,更有些得意,“可要娶我?”
不是疑问,而是斩钉截铁的答复。
人群自发为华清疏让开一条路,她主动走到窗下,那张人面愈发清晰。
沈娇娘,十里八乡的生趣美人。
虽然生在青楼,但至今还是清倌,前一个月放出消息,说自己会绣球招亲。人人都以为她会找个正经地办得声势浩大,何故今日随手一抛。
将手中绣球抛回,在空中留下弧度,沈娇娘一接,大半身子探出,头上发冠的流苏细碎作响,娇嗔道:“怎地,公子不愿娶我?”
簪子不小心露出一角,华清疏尽收眼底,拱手作揖:“鄙人冒昧,娘子若青睐鄙人,乃鄙人之幸。”
她开口,抢过沈娇娘的话:“不知何时可以将此事落成。”
在场都被她这大胆惊讶,觉得这小子也太猴急。
华清疏和沈娇娘对上:“不知今夜,可否入洞房?”
我很是期待。
沈娇娘先是一愣,咯咯笑起来,更是大胆:“郎君若是愿意,即刻都行。”
红酥手,玉畔足,郎君可要吃得消。
不再多言,就有人下楼来迎华清疏。
沈娇娘头上的簪子很是眼熟,是陈昭禾落水时佩戴的。
华清疏也不心惧,以为会多熬上一时半刻,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沈娇娘,”她在心中喃喃,“嫁我,不是件容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