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我’?”华清疏听笑了,丹凤眼微曲,“李施主,若是想尽早为自己谋条生路,吐干净。”
从袖口奔出条金丝,自主将他和魑魅二人面对面牢牢捆在一起。
她不想碰,脏。
魑魅躁动的心情本来已然平复,现下再度激动起来,恨不得抓住李深将人吞吃殆尽。
“我们走。”
她的白色衣袍干练迅速,不沾任何尘土,也不染任何俗世。
夺门而出,谢卿辞想起李深被压的手指,无故发现自己的手掌也泛起一股热意,从四肢百合游移,压下异样的情绪,问道:“师尊是怎么发现的?”
“陈昭禾现在又在何处?”
他抬眼看向漱玉,二人一唱一和,自己居然懵然不知。
有些失落。
“对啊,师姐,”漱玉拂去身上的灰,“你怎么知道井里有东西?”
华清疏观察起天色:“在村口的时候,魑魅应该是从那条河里出来的,不如你们自己试试,谁先查出来,我答应谁一个愿望。”
当然是用追溯咒,不过她不打算告诉他们二人,看看谁会先顿悟。
历练,自然还是要看他们二人,她起到的作用只是引导加保护。
愿望,权当奖励。
不过她现在唯一没弄清的是来到白云村的老道,始终都看不清他的脸,有股淡淡的云雾很是顽强地黏在他的面容之上。
跑这来妖言惑众,又看不出妖气魔气,还真是胆子大。
来到村口那条河,河水浸没华清疏的小腿。
她刚一踏足,汩汩黑气以她为中心旋转,来人衣袍猎猎作响。
“晚辈贱名,无意叨扰,愿倾烈酒作祀以慰冤魂。”
长串话语从她口中吐出,还带着混有梵文令人难懂的词句,渐渐的黑气消散,失重感突然席卷而来。
华清疏眼疾手快,丝线将谢卿辞和漱玉二人捆绑在一起,再想和自己连接时已然错过最佳时期。
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呼呼风声从耳畔掠过,不带止的。
稳住心神,罡风从身侧擦过。
双手掐过一个简易咒诀,大片金光倾斜而出,流光溢彩。
在一片明媚之中,她站定,脚下是坚实的土地。
人群拥堵,顺着条小巷冒出,有些年头的檐角飞斜而出,在日光的点缀之下更显苍青。有美人兮,推开窗扇正翘首期盼,又不知被什么人调笑几句,素手纤纤挑,起了性子不予理会。
像是从名贵刺绣上将炫彩丝线抽出,重新为一方世界着色。
脂粉香,糕点气,以及来往行人的生色共同勾勒出早市的欣欣向荣。
手推车的劳夫佝偻腰背,额头沟壑层层:“公子让让。”
车轮从水坑碾过,将浅浅的脏水溅到华清疏的鞋面,她这才注意自己一身黑色男装,手中还执着副精致折扇,扇骨有些重量,一根根镂空堆叠而起,在交接处展露出不知名的形状。
扇面打开,绘制地竟然是昆仑墟。
水墨丝毫不带克扣,泼墨图将大半风光展露,上至飞翔鸟雀,下至一草一木。
是河神送我的赠礼吗?
鄙人笑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