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嘴唇发紫,沈声含又些许不忍,打开房间的灯光,然后关上窗户,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回来摁着林宴的肩膀把他塞进床上,又拿被子给他整个裹住。
林宴就睁着那双墨绿色的眼睛无声地看着他,像是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温顺得不像话。
累死了,沈声含叉腰站了会,准备去门口看看管家来了没。
他刚要走,又听见床上一阵咳嗽,于是便止住了脚步,坐到床边仔细看了一圈:“还有什么我能做的吗?”
房间内的光有些暗,这房间也死气沉沉的,他开灯之后才看清墙上的字似乎是佛经,几乎和镇压妖鬼一个样了,也不知道林宴这人是真心向佛,还是为了镇压自己心里的怨气。
不过……沈声含悄悄看了眼床上的人:阎王也有生病的时候。
这种感觉还怪微妙的。
林宴只是看着他,眉头一直皱着,似乎很不好受,但皮肤终于不是惨白了,多了点活气。
“等着就好。”
“……哦”沈声含坐了会,又给他掖一下被子。
“嗯……”沈声含本来想说我给你讲个笑话暖暖场,但是脑子一片空白啥也想不到,所以就只能保持沉默了。
无言中,夜色沉眠,房间内的温度也升上来一点,沈声含起身把跌倒的椅子什么的扶起来,然后将洒落的东西一点点恢复。
“不用你做。”林宴伸出一截手。
沈声含抬头,又跟床上那人对视,把手里的东西放回桌子上,正想说什么的时候,管家终于进来了。
林宴把手缩回被子里,也垂下眸子,不再说话。
……
沈声含以为这次之后林宴又要消失好几天,却没想到第二天的早餐是他们两个人一起吃。
林宴一身贵气,看不出半分昨天的狼狈样。
两人都不说话,沈声含今天胃口不错,连吃了四个小笼包。
果然还是中式早餐更合他的心意。
吃完饭,沈声含准时去上书法课,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沈声含感觉自己的技术提高了不少,以后画板绘估计手也不抖了。
晚上的阅读课,沈声含继续看他的《格列夫游记》。
“我倒觉得你看些兵法之类的要更实用。”
“?”
林宴走进来,回到那把椅子上,似乎笑了笑,却又恢复了那种讨人厌的模样。满是凉薄的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林欲静而风不止,多简单的道理。”
“?”沈声含有点不明白他在拐弯抹角说什么。
“长长脑子。”
“?”沈声含额头上冒出三个问好:林宴是不是病糊涂了
“帮我拿一下上次那本书吧。”林宴转移了话题。
看着他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社会主义接班人沈声含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从书架上将那本书拿了过来,一本厚到能砸死人的兵法。
他回来递过去,对方伸手,却没有接书,而是握住了他的手腕,然后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他圈进怀里。
沈声含一个肘击过去,应当是击中了男人的胸膛,背后传来一声闷哼,手臂却像是手铐似的纹丝不动,很凉,有种刺骨的凉。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他轻轻地打了个寒颤。
男人冰凉的鼻尖贴了贴沈声含的耳侧,这是一个有些暧昧的动作,他挣扎着想要出去,这人的怀抱却像沼泽一样,令人愈挣扎陷得愈深,直到最后感受到某个异样的触感,他才终于老实了。
“当个坏人也不错。”低哑的声音贴着耳廓传过来,男人就着这个姿势,打开了手里的那本兵法。
“……”爹的你们林家人都是变态,他还是过于单纯了。
“训人跟训狗是一个道理,”林宴真像是一位对学生好的老师一样,煞有介事地教导他:“既然身在居中不可抽身,掌控别人自然是要比随波逐流要好得多。”
“与其被当做物品一样争来争去,何不让他们当你的狗?”
“?”沈声含眨眨眼睛,好像明白了一点,但不多。
林宴紧紧地抱着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寸寸染上温度,仿佛寒冰解冻,好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