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还没走到洗澡间之前,夏洛特就冲了过来脱去身上的外衣,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澡浴间的门。“是的我需要!谢谢!”
之后她们在客厅的沙发上分享见闻,聊了一小时又吃完了阿比盖尔叫来的中餐外卖后,她问夏洛特。
“所以你来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不相信你就会为了一次小小的路程意外来我这里。”
夏洛特的笑脸凝固了,“噢……”
有什么在告诉阿比盖尔,她不会想听夏洛特接下来的话的。
结果她也只是为了财产而来,什么路上抛锚不得不到她这来借住都只是借口。
“阿比盖尔,你知道父亲给你留了多少分比的财产吗?”
她放下了倚在沙发上的一只腿,不耐烦地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拿他已经死了的口吻来和我说话?”
夏洛特愣了愣,“德伦,他也来找你了吗?”
阿比盖尔持续性看着她,没回答她的上个问题。
从两人间尴尬的氛围看来,这次意外的姐妹聚会到此结束了。
“你想住一晚就住吧,反正我的客房也是空着的。”
甩下一条薄毯子,阿比盖尔转身去了自己的卧房。
自是无礼,夏洛特想悄悄离去时,阿比盖尔倚在门框在清晨的太阳里问她。
“老实告诉我夏洛特,如果不是为了财产的事,你会来看我吗?”
她的姐姐没想到她会早起,拿着最后一箱行李的手微微颤抖。
她偏着头,出声低低的,“不,我不会。我很抱歉,阿比盖尔。”
夏洛特转过去掩着面,好像看到她令她很痛苦。
这让阿比盖尔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从前也是用那副忍痛的神情看着夏洛特和德伦;到她这,那美白剂和瘦脸针都消不去的皱纹就会搅成一团,她会朝她张开双臂,说着,“我亲爱的阿比盖尔,到妈妈这儿来。”
但是如果是她的爸爸呢?那个永远在书房里工作的人,他好似一出生就住在了那个摆满了勋章和证书的书房里,不到要点不会出门。
“阿比盖尔。”
她记忆里的一个断层是这么描绘他的,瘦削的男人顶着灰白的稀疏发。
他担忧很多,除了家里的事情还有外面的,所以他才会早就开始脱发。
“你喜欢我给你的礼物吗?”
不是他给的,是他的秘书和助手买来的东西,从来都是。
小时候的阿比盖尔还会撅着膝盖违心地说,“她喜欢”。而现在,她连家门口有几株绿植都说不清。
“妈妈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彼时她倚在门框,和担心她的母亲通电话。
“你知道你父亲的情况……阿比盖尔,我知道他对我们……对你都不好,但我们家已经很困难了,希望你最后还是能来见他一面。”
她母亲为了那个从没有认真表现过“爱他们”的男人向她求情,她不明白。
她曾问过妈妈,她说,“妈妈,你爱爸爸吗?”
阿比盖尔躺在吊床上举着白杯洋酒的母亲讪笑,慢悠悠道:“啊,爱是个很沉重的词呢。”
“我爱不爱你父亲,早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但我可以告诉你,我爱你。我爱你和你的兄弟姐们,阿比盖尔。”
她从家里搬出去的前一年里阿比盖尔的家庭因为投资等一些不妥的事迅速失去盟友,晚餐少了好几些海鲜水产,但也过得去。
她看着母亲变卖了家里一些不知多少钱淘来的艺术品和铁铸蜡烛台,为了省下搬运费阿比盖尔也会充当“小搬运工”。
“亲爱的,把你父亲房间里的远洋油画搬出来好吗?就挂在床头柜上,蛮小一副,要是觉得重的话你可以去叫德伦帮你。”
喊德伦还不如她自己去搬。
她爬上二楼去父母分居的卧室,推开了那扇她很久没接触过的有着古铜门把的门。
跪在床上想把那副画拿下来,却因为手臂酸疼想休息片刻,也就是那时她看到了放在床头小玻璃像下的几张欠款通知。
原来他们不止拿不回投资的钱,她父亲还借出了好多给所谓道上好友的钱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