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时有歌轻唱,也会逊色于他们浮沉的音调。
关昭的身子拱成了弓形,啜啜哟哟的音色像浪花里的一张叶片,浪花上涌时叶片上涌,浪花低伏时叶片也伏低,但到了最高点时,急调中的急调——她的吟咏和着激情的名字已经达到了梦与醒的边界。
“我要你……”关化把体下膨胀的巨大放在了她的手心里,茎体中生命的振动像是雪莱的诗,富有和谐,却又不乏剧烈的脉动。
她慢慢捻动,搓揉,这是充满生命意涵的茎体,内蕴灵性,伴随她从童年走向成年,让她在午夜梦回时,仍有绻缱的温语与快活。
屋子里梦沉沉的不漏光亮,只有小桌几上燃放的烛火隐约的闪现星明。
关昭并不喜欢兄弟早年所购的这所有着没落王孙意味的古宅,虽然兄弟也跟她说过,喜欢北京胡同这种幽闭的文化氛围,像他们这种沉潜于黑暗的恋情一般。
她每一次到这儿来,总是不开电灯,就只烧上一盏蜡烛,明明灭灭的,也可初现当年果亲王府淡薄的光景。
关化也赞同她的做法。
淡淡的烛火下,姐姐那滑腻光秀的胴体更是惹上一层神秘的色泽,可以瞬间迷醉他的视野。
眼前,这道无边的亮色裸裎裎地衬着滟滟虹光,这香腮,这呼吸,这香艳奢侈的意境,无时不刻不在挠动他青春的心。
颤抖着,又带着幽微的吁唱,关昭腾挪在兄弟的身上,座下的硕大早已没入了她的无边,直顶入了她欢乐的边境。
他真强壮!
关昭的情欲越发的浓烈了,骨髓里透着凉爽的快意,像是山涧平流入湖水的尾声……畅快的惝恍,也是极乐的谵语。
或许,真该天天如此!
“弟弟,快顶……快顶……入死我了,入死我吧!”又或许,瞬间的死便能达到永生。
关化坐了起来,几乎要把她顶在半空,阳具在阴牝内不停地跳跃,像是怒奔的长鬃,狠狠地踏走在葱翠的草庭。
关昭摇曳的身影在激烈的颠簸中像水草般颤动,多情的长发飘荡在烛火的辉映下,浑身上下分泌着不可思议的槐花香味。
欲望像长了翅膀,飞出了尘寰,关昭的呤吟像夜莺的啭啼,化入了温柔的黑夜。
她的放胆的尽性的狂野,其实是要醉生梦死地逃避这荒唐残酷的世界,把尽多的不如意尽情的挥洒在这片不伦的沃土。
她不能跟兄弟说,为了挽救他的前程,她曾经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
纽约唐人街一家赌场后进的立式庭院二楼上,窗帘拉拢着,几枝肥满的桐叶正在玻璃上摇曳生姿,若隐若现的月光倾泄在窗内一张铺着洁白床单的中国古典檀木香床上。
闻于斯躺在床上,脸上淡淡的针线痕隐约地显示着,他刚动完手术不久。
此刻他是醒着的,过往种种像流动的河水一样吐纳在记忆的湖海里,他的脸上写满了幽郁的神情。
今天是农历蛇年元宵节,唐人街繁华热闹,喧哗的声音此起彼伏,锣鼓钟钵这些中国古式乐器在这时交相辉映,互逞英姿。
应该有舞龙吧,刚才联邦调查局的华裔侦探傅国友说过,有四家国术馆要出舞龙队来闹元宵。
这样的月夜适合乡愁。
月光有一种神秘的引力,能使海波咆哮,能使悲绪生潮,而月下的喟息与清泪,可以培畦出千亩万亩的乡愁。
可这一切都与闻于斯无缘。
他是天生注定要悲哀过日的,对着这一泻的清晖,他无泪以对。
他早已将自己的一切情感,经过冷酷锋快的刀芒,淬炼,成了一道疾速飞奔的光。
或许,他的心中仍然有冷的智,热的情,也只不过是红尘里的一抹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