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伸手相搀让她起来,灯光下,见此妇人身穿绸缎盘着头发,虽年近五十,但眼角眉梢却也有些妩媚。
老曹笑:“内人不登大雅之堂,二奶奶别见怪。”言罢,请我入正座。
崔氏献过茶,老曹道:“你且进屋先睡。”她应了声转身挑帘进屋。
我用玉指轻轻敲着桌面道:“茶水留字,约我前来,何事?”
老曹站在面前微微躬身,低声:“禀二奶奶,半月前,有位和尚投奔督军,大人以贵宾相待……”
我听得莫名其妙,冷着脸问:“这算什么事?督军大人喜欢僧道,又与我何干?!”
他依旧低声:“只是这位和尚身高体胖,长面大耳,自称……了忘!”
听到此,我好悬没惊得跳起来!
一把抓住他臂膀,凤目圆睁瞪着他:“什么!你再说一遍!”
无意间手上用力,纤纤玉指登时化作五根钢钩扣入肉中!
老曹忍着疼,急:“二奶奶松手!老仆胳膊要折了!”
我忙解劲松开,他揉着胳膊咧嘴:“二奶奶好大力气!……半月前,了忘来投督军,大人以贵宾相待,此人现就住在督军府后花园屏栏阁内,一日三餐由专人送去,他整日打坐,除了督军不见外人,有几次老仆跟随督军,在门外听他俩秘议,说是要行那『驱狼咬虎,使虎吞狼』之计……”
边听他言,我心绪旋转,可终没里出头绪,定定神,又听他道:“几次督军与他相谈,皆提到杨家,又说崖州富饶,金水河珍贵,恐杨家势大难以压制等等……还说不如学汉武帝削藩,只略作变化,先委以重职而后用计谋划……老仆似乎还听了忘讲,说是杨家能有今日,不外乎依仗八美,名为八美,实则……”说到此,他却停了。
我急欲知道下文,忙道:“不必碍口!速讲!”
老曹只好续:“实则是八个女魔头……”
“咯咯……”我忍不住冷笑。
老曹忙躬身:“老仆不恭。”
我摆手:“哼!要说女魔头,对他,确是!我们三次攻打慧觉寺,每次皆屠尽杀光,最后单单逃掉了忘一个!现正全力缉拿,想不到他却成了徐督军的座上嘉宾!”
老曹愁眉紧锁:“那了忘还说,要想剪除杨家,必先除掉八美!督军问策,他讲,可让督军借管代入府时逼其将八美赠送,若不能全,则能要几个便是几个,只待督军玩腻,找个差错杀了便是!”
我听了银牙紧咬,恨:“好毒辣!”
老曹躬身:“若是其他,老仆只当没听到,但此事却关系到二奶奶您,老仆甚为担忧!故今日冒险约到我家。”
灯下,我见他愁容满面,眉头紧锁,可见是动了真情!
也不禁感动,用手一摸,从衣袋里掏出个小包打开,里面放着两根金条,半寸厚,三寸长,每根二两,轻轻放在桌上道:“老曹,你是我等大恩人!这点东西不过聊表寸心,不许推辞!只收了便是。”
他见了忙推辞:“上次得二奶奶金子已是……”
我摆手打断,他不再言。
灯下细观老曹,虽相貌平平是个老汉,却对他心生几分好感,想来与他见过几次,也不曾这样,或真是感他对我们有恩,又想到平素与我做淫的都是些精壮男子,从未与过老汉,也不知他赤身裸体是何模样?
宝根大小?
味道如何?
若是我俩光起身子,我弯腰抬腚让他从后攻入,又会是哪番旖旎香色?……
想到此,竟动了几分情欲。
忽又想到人家妻子就在旁屋,更何况事情紧急还要赶回去与宝芳商议,随即便冷静下来。
正乱想,听他言:“老仆真心为您担忧!二奶奶切莫轻视,如今您二入督军府犹如恶虎在旁!万万疏忽不得!”
他说得真切,我更是感动,点点头:“你放宽心,二奶奶我也不是鱼肉!怎能容他人诡计得逞!”言罢,起身告辞。
他送我至大门口,我忽想起一事,转身低声问:“这附近可有清净所在?”
他想想道:“二奶奶可出门右转,出有财胡同便是鸿禧大街,对面便是酒厂胡同,进胡同前行,有『刘伶酒厂』,只是荒废多时,晚间人迹罕至,倒是个清净所在。”
我点头道谢,转身出门。
刚走两步,美廷等围拢过来,我也不言,头前而行,他们紧紧跟随。
出有财胡同,跨鸿禧大街,钻入酒厂胡同,继续前行,果见一荒废酒厂,门前有片空地,中间立着石牌坊,牌坊后有一颗粗大柳树,我行至树下,感觉此处十分隐蔽。
此时皓月当空,繁星点点,除虫草鸣叫外一片寂静。
我回身,美廷等在面前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