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听了大喜,宝芳笑:“此大喜事!可为何急令我等撤军?”
他道:“因督军大人一再嘱托,老爷入省授勋时必带你们八人,故需急速撤兵!”
宝芳点头,传令:“全军开拔!速撤回庄!”
九天路程,仅用五日便回庄内。
闻叶居内,宝芳为首,我们齐刷刷跪在老爷面前,宝芳将战败经过详述。
他听罢,叹气:“尖草铺之战全胜,我接捷报深感欣慰!谁知南四平却吃了败仗!……”
念恩道:“老爷,赏罚不明难以服众!不如按家法略施『水刑』以儆效尤!……”
我们在旁听了心中暗恨,虽说南四平吃了败仗,但尖草铺却大胜,顶多算是功过相抵!
念恩不分青红,只抓住战败一事不放,还要给我们用水刑,可见其心思恶毒!
老爷摆手:“罢了!……罢了!……功过相抵,无需多言,都起来吧。”
我们听了心存感激,齐声应:“万谢老爷天恩!”
老爷望着我们道:“如今急务乃带你们去省城授勋、授职!我梦寐以求,崖州管代之职已近在咫尺!今日你们可休整歇息,明日一早便启程。另,这几日于德水一直在庄上,我安排他在阅美斋行乐休息,虽有囡缘、佳敏陪侍,但他念念不忘宝芳与美娘,你二人速回各院梳洗打扮赶往阅美斋侍奉。”
我与宝芳同声应:“诺!”
众人散去,我回锦绣阁香薰沐浴,梳洗打扮,而后同宝芳来至阅美斋,于德水见我俩如同见了亲娘,三人床上乱作一团。
次日清晨,侍奉老爷用过早膳,众人一身戎装,老爷精神焕发英姿飒爽,他坐骑宝马『万里一线红』居首,左边念恩,右边于德水,我们八姐妹各骑彪龙驹紧紧环绕,最后八队兵头骑花斑大青马在后跟随,每位兵头背后挎着锦盒,内装各色奇珍异宝。
出庄上官道向东南疾驰,半日后来至双岔路口,老爷忽勒住马,抬手用马鞭一指,大笑:“想当初咱们走岔路,被凶僧了忘劫道勒索,现如今慧觉寺已灰飞烟灭!这一路之上再无阻挡!真快哉!”
我们齐声应:“此皆老爷英明所致!区区毛匪怎敢再犯天威!”
他仰天长笑:“今日再走岔路,在黑台子打尖,如今黑台子是九妹、婉宁治下,我还要视察一番!”
她俩闻听忙应:“恭请老爷视察!我等头前带路!”言罢越马前行,众人紧紧跟随。
行至傍晚,入驻黑台子,此处原本历经炮火,现如今却丝毫不见断壁残垣,又新增许多房屋瓦舍,街道宽阔,干净整洁。
老爷得意对身旁于德水道:“于兄,此集镇你还看得过眼?”
于德水媚笑:“街道整洁,买卖林立,一片繁荣,丝毫不见历经战火之状!两位姨奶奶治理有方!治理有方!”
老爷听了开心大笑,随即入驻镇中心大宅院,此处亦是九妹、婉宁经常下榻之地。
次日早起,继续赶路直至省城。
入城,未在官驿落脚,于德水直接引我们至督军府,众兵头自有人领入他处歇息,老爷只带我们与念恩。
来至后院,早有人通报,督军徐北山亲自降阶相迎,只见在他身后站定一人,中等身材,面白如玉,弯月眉,桃花眼,鼻直口方,留着两撇黑胡,一身宝蓝军装军裤,马靴油亮,腰挎东洋短枪,肩章上三星两杠中将军衔,此人便是赤马管代大人,沈晓楼。
这沈晓楼来历非浅,原是北平军政府中少壮派代表人物,十七岁留洋日本,毕业于日本著名早稻田陆军学院,精通西洋兵法。
回国后被授予中将军衔,任北平丰台卫戍军司令,仅因与大总统政见不和遭到排挤被贬,虽如此,但他人脉深厚,刚到本省便做了赤马管代,一两年间横扫州内几股悍匪,手下部队训练有素,异常强悍。
沈晓楼是“京官放任”故而被督军高看一眼,再加他军政两界朋友众多,因此更得器重,被徐北山视作心腹。
“元堂老弟!你可来啦!哈哈……”徐北山大笑相迎。
于德水退下,老爷急忙紧走两步单膝下跪高喝:“卑职崖州行营经略杨公左参见督军大人!”
我们亦跪在老爷身后齐声喝:“督军大人万福!”
“哈哈……快快请起!快快请起!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多礼!”说着,双手相搀。
我们起身,徐北山为老爷引荐:“元堂,来,这位是你同级同僚,赤马管代沈晓楼沈大人!你俩多亲多近!”
老爷听罢忙抱拳:“沈兄一向可好,小弟有礼!”
晓楼忙还礼:“常听闻杨兄英名!今日一见如故!不虚此行!”
徐北山左手拉着老爷,右手挎着晓楼,迈步进厅,我们亦在后跟随。
宾主落座,徐北山用手点指:“宝芳!面前列队!”
宝芳听了,娇喝一声:“诺!遵督军大人口谕,列队!”
顿时,我们齐刷刷走出军姿正步,在前面排列整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