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吧。”车子已经上路,文问出憋了许久的问题。
“少爷,接下来的事请你做好心理准备。”
许管家咳嗽了几声,“夫人日前病危被送往医院,据说情况不大乐观,希望你尽快赶去。”
“……”文想谈些什么,不过又实在无话可说。
虽然与母亲感情并不深厚,但突逢此事也不好受。
“据说是积劳成疾,她往常太拚命了,但愿能度过这一关。”不知算不算安慰,许管家饱经沧桑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
当文赶到母亲入住的医院时,东方的天空已是微微发白,医务人员告知母亲尚在进行手术,他只好坐在休息厅中等候。
许管家把他送到机场后便先行离去,文是一个人孤身前往,一路上浑浑噩噩也不晓得睡着了没有,只觉得现在眼皮越来越重,要强打精神才能睁开。
病房外面,等候的人都是肃穆异常,只是从服装的高度统一性来看,应该都是母亲公司的员工,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父亲也没到场。
文与他们自然没有共同话题,不知不觉又想到沈容馨,自己突然跑到A国并没有事先通知她,还是打个电话交代一下好了。
“喂。”“是宫文吗?你到哪里去了,现在几点钟你知不知道。”大概她一直守在手机旁,鸣音未落双方已接通,然后马上是连珠炮似的问话。
“啊,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事,暂时回不去。”
“出了什么事?知道嘛,如果二十四小时后找不到你我可要报警了。”
“别太紧张,是我妈她……”“你吗!她怎么啦?”
一提到宫母沈容馨即刻没有兴致开玩笑了,莫非纸包不住火,与文的事那么快就败露了。
“她前些时候突然急性病发作送到了医院,我还在等下一步的消息。”
“是这样啊,抱歉……”听闻此消息,沈容馨为自己先前所想内疚的同时也很震惊,年初还那么精力充沛的一个人,怎么会说病就病得那么严重了。
“我现今不在国内,暂时可能回不了。”
“你先不用急着回来了,这边我会帮你请假的。放心吧,伯母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照顾好自己呀。”
“我会的,老师你也保重。”
放下电话之后,文蓦地发现周围人众都已起立,而病房的门也徐徐打开,部分急性子的已冲过去围攻医生,叽里呱啦着文一点也听不懂。
“你是病人的家属对吧?”
文正以为没人理会的当口,一位穿白大褂的大夫迳自上前问道,确认他是否为安排中第一个知道结果的人,无论手术完成得如何。
“没错,我妈她怎么样了。”“很遗憾,我尽力了。”医生匆匆交代完这几个字便即走开。
没有拖着医生不放要死要活的场面,空气中静得可怕,而直接当事人文大概天生就是冷血一族,得知母亲之死竟没感到多大伤痛,只觉得脑袋乱糟糟的,稀里糊涂撞出人群,找了家旅馆便睡了过去。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白天已是来了又离去,夜色底下无灯光的房间黑得连手臂也看不见,只能完全凭触觉找到开关。
由于并非有备而来,文目前的住址没有其他人知道,与外界的联系就只剩一部手机,他从口袋掏出一看,赫然发现屏幕上挂满了未接电话。
他细细一查,里面有一个可以忽略的是许管家打来,而其余的都来自焦急的老师。
该回个电话去了,她也是有权利打探消息的人。
“宫文,伯母怎么样了?”这次电话甫一接通,文还未应声便被抢了话头。
“她去了,嗯,她过世了。”
诊断报告说是长年累月的高负荷工作形成的,对面呆了呆,几秒后才缓缓回话:“没想到,唉,能告诉我是什么引起的吗?”
“呵呵,都不重要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照实说吧,诊断报告写的是死于心肌梗塞,长年累月高负荷工作形成的疾病。”
“宫文,发生这种事我也很难过,但……”沈容馨从手机里听到文的笑声,顿时有点担心文不会傻了吧。
“放心,我没事。下周有个葬礼,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也来一趟。”文忽然发出一个邀请。
“啊,好的,不过你……”不知是否因为体谅他的心情,沈容馨答应得很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