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袭击了西宁市。
刹那间,当这座古城被气吞万里的沙尘暴湮没在昏沌之中的时候,芸芸众生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的降临!
人们除了怆惶而无奈地承受着肆虐之外,那种极度的恐惧象瘟疫一样在西宁千万之众中漫延开来。
我今天到单位很早,顶着沙尘,早早地来到了医院,换好了衣服,为自己沏了一杯醇香的屄螺春,纤手执着温热的杯体,翻看着值班医师留给我的工作记录。
我叫肖琳。
在西宁最大的一家医院工作,前几年刚刚提为单位妇产科的护士长。
如果有人问现在医院里什么最多,回答是产妇最多;问医院里哪个科最忙,那一定是妇产科的人最忙。
在中国做护士是体力活,算是蓝领吧,虽然我们穿的白衣。
我做了几年的护士长,感觉工作还很称心,就是有的护士在工作中比较懒惰,指出来她就会表现出很不满意,但对这样的护士我也从来不迁就,因为我们的工作面对的是广大患者,工作容不得半点含糊。
当然,管理者都喜欢工作中勤勤恳恳的护士,不然护士长的工作真的是很费心。
中午总算到吃饭时间了,我又累又饿。
拿上饭卡去了食堂。
食堂今天有鸭架卖,一块五一个,比外面便宜许多。
鸭架炖汤,炖成奶白色后放点盐、鸡精,撒上点切得细细的香菜,味道好极了。
卖鸭架的橱窗前排出了一条蜿蜒的队,排在我前面的是一个很老的老头儿,老得皮肤像一张薄薄的皱纸,皱纸上布满了浅褐的斑,却依然排队买鸭架,喝鸭架汤,有滋有味地活着。
老头儿曾是这所医院的院长,哪一任的记不清了,只记得姓赵。
那年,那天,我和郑好结婚住进这个大院儿时遇到了他,郑好向我介绍:赵院长。
等老头儿走过去后补充介绍:退了。
片刻后又补充说,差一点就当上工程院院士了。
口气里不无遗憾。
轮到老院长了。
橱窗里那个脸蛋儿红喷喷的小姑娘麻利地夹起一只鸭架放塑料袋里递出,“一块五!”
老院长一手接鸭架一手去刷卡,半路上又把刷卡的手收了回来,“不论大小都一块五?……这恐怕不合理吧。”
我不由看了一眼老院长袋里的鸭架,是小得多了点儿;当然小姑娘不是故意,她赶上哪个是哪个,见老头不肯刷卡,就有点烦。
”那您说怎么才叫合理?““用秤称。”
“总共一块五的东西——“
“就是一毛五的东西,也应该物有所值。”
“得了!不就是嫌给您的小了吗?要是给您一个大个儿的,您保准不说这话!”
“你、你、你——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不讲道理?“
“什么叫讲道理?未必你的话就是道理?“
眼见着就吵起来了,我赶紧站出来对小姑娘说道:“你刚来可能不认识,这是咱们的老院长——“
小姑娘斜眼看天,斜得眼睛里几乎只剩下眼白。那眼白带着蓝色,蓝晶晶的没有一点杂质,只有年轻才可能会有这样的眼白。”我对事不对人!”蓝眼白的小姑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