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我歉意地向身旁立着的女人笑笑:“真不巧,科里要我赶回去,不,我星期天再陪你出去吧?”
“也行,下回吧,”女人的神情有些失落,眼睛望着别处,停了一会儿,她识到失态,习惯地一甩头,将瀑布般的长发撩到脑后,“送我回去吧。”
从庄晓春住的小区里出来,我坐上出租车驶向医院,临别前,她与我互留了邮地址,很巧,都是雅虎。
从衡山路到静安寺不过几步路,车子向左一拐没多远就到了医院。
午夜的病房静悄悄的,只有我的皮鞋在水磨石的地面上发出“唦唦”的脚步,正在疑惑,走廊边的一道小门开了,小嫣从护士休息室里探出半个身子,笑盈盈地朝我招招手。
“出啥事啦?大师兄呢?”我走过去问她。
“嘘——轻声点,”小嫣翘起食指压住嘴唇,“没事,我刚下夜班,你陪我去走走。”
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软绵绵的前胸隔着衣服贴住我的臂膀,眼神味深长,我不觉心头一颤。
“这么晚了不回家?不怕老公知道?”小嫣结婚刚两、三个月,我有一些担。
“怕什么?他出差了。”她不以为意地笑笑,右手在我胸口抓了一把。
在四川人开的火锅店里吃了夜宵,大碗的红油抄手辣得我俩舌根发麻,衬衣后背湿成一片,初秋的夜风吹来,凉飕飕的。
小巷黑灯瞎火的,路灯坏了也没人管,我嘟嘟囔囔地拽着小嫣,脚下深一步一步,借着月光向我家走去。
刚转过墙角,一个黑影窜出来拦住我俩去路,“站住!借……借点钱!”影压低了嗓门,简明扼要地表示财务困难。
“嗯?借……钱?”我起先吓一哆嗦,随即强自镇定下来,“借多少?”眼的绿林人仕比我矮半个头,听不出哪一省的口音。
“少废话!有多少要多少!”那人欺前一步,一件硬梆梆的物体隔着衣襟顶我肚子,“快点!”他焦躁地跺着脚,转头回望巷口。
“黄…黄军,伊是、是、是、强……”小嫣已经吓晕了,死死地抱着我的胳,身子瑟瑟发抖。
“别磨蹭!快掏钱!要不就不客气了!”剪径客性急起来,揪住我的前襟,天没刷牙的口臭扑面而来,熏得我一阵恶心。
我使劲从小嫣怀里抽出胳膊,顺势朝后面瞥了一眼,五、六步开外还立着一黑影,“他妈的!两面夹击。”我暗骂,心紧缩了一下。
“朋友,好说、好说,我给你就是了。”
我磨磨蹭蹭地伸手在西装上衣里摸,悄悄地用胳膊肘一杵,把站着发呆的小嫣挡到了身后,同时慢吞吞地掏出皮,偷眼望去,侧后的那个帮手正在不安地四处张望。
“拿过来!”眼见财帛到手,好汉伸手来接。
我的手递得太远了,钱包在他胸口撞了一下弹到了地上,他犹豫了一下,欲腰去捡。
“手是两扇门,全靠脚打人。”这是我小学第一次打架大败而回时,老爸替总结的经验教训。
老妈长期以来对我穿衣戴帽的教养体现出了价值,当我的左手猝不及防地抓对方持刀的右腕时,严谨地系上钮扣的西装下摆没有碍事。
“你……”他怔住了,迷惑地望着绵羊的眼睛里突然射出毒蛇的光芒。
他的疑留下了宝贵的半秒空隙,直到我的右脚由下往上踢进他的裤裆正中。
“嗷!”的一声惨叫,那人疼得两腿一夹弯下了腰。
我左手向上一拽,右手托住他的右肘,身子一转钻进他的腋下,腰一弓肩膀扛,“嗖!”
一声,见习大侠像一口袋土豆越过我的右肩头翻了过去。
“噗通!”
他的身体重重地砸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沉闷的震响,匕首“当啷”地飞出老远,我精神一振,丢开他的右臂,右脚向前虚踏半步支起重心,左往上一抬,小腿撩出一道弧线,坚硬的皮鞋尖狠狠地击中他的两眼之间。
他正弓起腰,艰难地双手撑地想爬起来,突如其来的猛击使他的脑袋往后一,上半截身体在冲力的带动下被抛了起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张了张嘴,然后然倒下。
一丝轻微的脚步声传进耳朵,我不由得浑身一激灵,猛地一转身,望风的小西呆呆地站在原地,我的动作提醒了他,他一缩脖子,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还不快跑!?”我大喝一声,眼睛飞快地扫视四周地面:哪怕有半块砖头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