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看,都会觉得他充满反派的味道,无论再怎样包装,都没办法逆转。
我不禁怀疑,凡诺在制造他的时候,是否出了什么差错;又或者,那一阵子,奶油脸曾受到很严重的精神打击,在情绪未平复的情形下,迁怒到自己的作品上。
无论如何,都很不幸。嗯──要不是喂养者的心胸够宽大,品味又极为特殊,我实在想不出,怎么会有人愿意喂养他。
当然,我没把脑中的话都说出来,但──不用问也晓得──泠听完后,心情铁定不好的。
刹那间,他眼中的光芒消失,全身也都失去力气;不像是被火炮攻击,倒很像是血液被抽干了。
缩着身体的他,往左倒,摆出类似胚胎的姿势;有点像是缩在母亲的子宫中,却一点也不可爱。
不得不承认,他这种几乎是陷入假死的状态,真的吓到我了。
要怎么安慰他──我很讨厌有人这样问,可这问题我迟早得面对。
就算良心过不去,也不要轻易展现出来;咬着牙的我,稍微开口:“还好吧,老虾──”
差一点,我就要使用他以前的绰号;虽然亲暱,却极有可能会带来反效果好麻烦!
被情绪勒索的感觉真糟!
这个大而无当的家伙,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
算了,先逃吧;虽说我脑中的警报响个不停,事后也极有可能会被谴责。
搞不好会被罚禁足──我不怕,只是觉得有点讨厌而已。
要如何才能自由自在的活着,又不累积受罚的经验──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喂养者会怎么看呢?
明还年轻,应该──很难搞懂我和泠之间的默契我不希望她知道。
如果她知道了,先随便选用一堆对我有利的字眼,接下来,就试着撒娇,嗯──我可以算是她的孩子,对吧?
虽没血缘关系,但我们之间可是有脐带连接着呢。
尴尬的是,刚遇到她时的情形,以及待在她肚子里的那段时光,至今我都没法想起来。
身体修复后,记忆还是被封在某个角落。
这也是某种安全措施,又或者,当时的我,根本就没法记得;因为脑袋还未彻底恢复,所以就不会写入新的记忆,是这个样子吗?
好难过、好难过──我人生中最宝贵的一段回忆,居然没法彻底掌握住。明明不是多久之前的事,为什么?
蜜要是知道的话,或许会说:“别计较太多,比起过去,未来更重要!”
那种话谁都会讲,唉──算了,先这样吧。
从刚才到现在,都在自寻苦恼。
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风格。
再说,有不少推论,都是在缺乏根据的情况下进行的“得花上一段时间,好好观察才对。”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远离泠。
没错,他是挺可怜的。
丝和泥要是看到了,铁定会把我臭骂一顿。
哼,对他,我不会再产生更多罪恶感了!
晚一点,泠要是还没起来,干脆就用肉柱把他埋了。那样应该也挺好玩的──嗯,就这么决定了!
“好啦──”我小声说,拍一下手。
现在,该做点什么呢,最好是能够增加自己的正面形象;趣味度要高一些,技术性则──不用考虑那些太复杂的,我想,去跟妈妈见面,就是个不错的主意;既不会带来太多噪音,也不会给别人带来不方便。
明若是还没醒来,我会去找其他人玩。打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坚持要打扰。
我再怎样兴奋,也不会在喂养者大人面前表现得太像个死小孩──这样想,好像又等于是间接承认,自己平时做人就很失败,可恶!
大家对我的描述,都不全然正确,嗯──和明相处的头一百句话,多少可以环绕在这个议题上。
就算缺少几段关键记忆,也没关系。只要我表现得体,就能够减少和喂养者之间的距离。
不过就是“好形象”嘛,要营造才不难呢!
再怎么说,我都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至少,是触手生物中最为接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