瞇起眼睛的我,再次开口:“也不会跑到外头去。”
“是吗?”
略把头往右歪的泠,在听到我的第二句承诺时,好像有些失望。是我多心了,还是──算了,不重要。
哼嗯──我也没那么爱计较!
总之,接下来──“和我玩超人对抗怪兽的游戏吧!”
我说,抬高双臂;在泠还没反应过来前,就紧紧抓着他的右手不放;别让他跑了,这是第一步。
呼──狩猎者的本能,还留在我的体内;相较之下,泠就像是一只娇生惯养的家犬,几乎没有警觉性。
我在失去视力后,自然是很容易就垂头丧气。幸好,蜜常故事给我听,于是乎,常身处在黑暗中的我,也不至于太常觉得无聊。
其中,跟日本特摄片有关的,最能引起我的兴趣;有许多夸张的音效,很勉强的演技,以及刻意过头的恐怖氛围;成本不高,技术层次有限,但很浪漫。
在我失去许多时,这些元素,是那样的多彩、富有活力。
意义非凡,我想,握紧双拳。总有一天,要把相关商品都给收齐。嗯,晚点去跟蜜要些零用钱吧!
那时,我最大的遗憾,就是不曾和泠进行过任何模拟对战。
一但不小心受伤,就要用术能来治愈。没有喂养者,连玩乐也受限制。
再说,我们的身体之所以会退化,正是因为我们又遭遇到那些反召唤术士的家伙。
要是没遇上那些人,佑也不会──都是过去的事了,唉──脑袋一恢复,难过的记忆就会涌现。
这是我们的问题,绝不是喂养者的错。
生理上的不便,以及内心的伤痛,都会影响我们的决定现在,我们的身体都好得很;许多难过的感觉,也被时间给冲淡。
重点是,术素充足到不行。这就表示,我们终于可以像个真正的怪物一样,尽情的大闹一番。
“那会很有趣的!”我说,把更多计画与泠分享。从现在开始,我们要累积一堆美好的回忆,把那些难过的感觉都给辗成碎片。
“那可不行。”
泠说,语气严肃。
我瞪着他。
这一回,他的身体倒是没有退缩。
就算是我已经开始挥动双拳,他还是一副准备好承受的样子,真教人不爽;明明眼中的光芒已经小得跟针尖一样,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啊!
但换个角度想,就是要这样才够劲!
没想到,我听到的下一句话,却是:“明好不容易才把你的身体给治愈,不要轻易就──”
“无聊──!”我大喊,使劲跺脚。接着,我拿一堆触手丢他,这些原本是要用来拼成枕头或被子的,触感软得很。
泠还是伸手去挡,似乎──只是为了满足我的攻击欲望。
这家伙,老是试图创造出一种他被我霸凌的假象,太可恨了。
还有,拿那堆废话来提醒我,这也是大不敬;他不仅认为我很笨,还试图给我贴上不识好歹等标签。我们可以增加肉室内的安全设施,只强化游戏性的部分。
泠想得不够多,只强调一个“不”字。
这就是无能,标准的失败主义。
要是我轻易屈服,那他就彻底得逞了;万万不可,我想,再次提议:“我当超人,你当怪兽,就这么决定了!”
“什么?”泠伸长脖子,问:“不是应该我当超人吗?”
“你什么意思?”
“这、这──因为我的眼睛最大,个子又够高,所以比较……”
“开什么玩笑!”我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也不管他到底做好心理准备了没有,我──几乎是用吼的──强调:“你长得最像怪兽了。”
只是客观分析,听起来仍像是人身攻击。
没办法,我们多少都长得像海鲜,但只有他,天生覆盖甲壳,脖子以上也太不像人类,四肢末端又极为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