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原则的坚持,蜜可说是已到了一个有洁癖的地步;在这种情形下,还能够让自己的精神状态一直维持在一个理想的范围内;了不起,若不是天才中的天才,绝不可能做到。
因拒绝走偏,故对“实现目的”采取消极的态度;这也许让人感到无力,但至少是和平的。
要不然,我们可能就没资格面对明了。
对此,我虽没什么代入感,但也不得不佩服。
常感到不满的泥,也没那么爱辩;她只是希望蜜能够修改一下标准,好让我们的烦恼看来不那么像是自找的。
不愧是从未面对过任何召唤术士的一代,在烦恼任何事时,都会选用较奢侈的角度为出发点。
哪像我,一开始还很担心自己会因为在老石那儿住了几年,而被其他触手生物当成是外人。
事实上,像凡诺那样的变态,才是真正想让我们保持距离的。
此外,我还发现,即便没有被老石带走过,许多基础设计的不同,终究是不可忽略的。
我和其他触手生物在一起时,视觉上是具有一体感;但毕竟是出自召唤术士之手,被视为是“作品”,追求的往往不脱离“为差异而差异”和“满足实验目的”;有全新的主题,或临时追加的项目,都是很常见的;以上影响的,往往是内在。
没什么好挑剔的,反正,其他人对我的态度一直都很不错;差异一直都存在,重点在于,几乎没人把这件事拿来做为攻击重点。
泥提到的那些概念,其他人不可能不清楚;只是多数时,他们都和蜜一样,不愿意让自己变得更像怪物。
当下,我还算是能够理解。可老听到她们老把喂养者想成是一个过于纤细──乃至于有些小心眼──的人,又会让我感到有些不耐烦。
很显然的,我一辈子都没法像泠那样,假装自己是一座雕像;老缩着身子、融入阴影,但又仔细聆听。
每当有人提出太糟糕的建议时,我都很难维持沉默超过五分钟。
而在一连串的相关讨论后,所衍伸出的另一项大原则为:一但与喂养者的关系变得微妙,就要试着补救。
一定的,我想,这根本是反射性的,根本不用学。
既然如此,就顺从自己的直觉吧!
“那会显得很勉强。”
蜜说,又低着头,几乎每一回,当我们终于取得初步共识时,她非要第一个跳出来;不是吐出更多问号,就是猛摇头。
难怪,泥总觉得她从里到外都像个失败主义者。
虽不至于把相关的努力都用“徒劳”来形容,可真正的裂痕,绝不只是蜜月期过了那么简单。
“要是再继续下去,八成只会增加遗憾。”蜜说,继续低着头;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而这才是最糟糕的。
照理来说,只要有一点点的术能就能让我们延续生命,但就如同老石强调的:“你们其实是非常脆弱的生物。”
凡诺会承认吗?至少我是没马上承认。在听过老石的话之后,我马上借着抛接重物等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