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意不理不睬,可一条腿擡起来,放回去,再擡起来,又放回去,就是迈不出。
没有直接走,又抹不开面子转身回来,干脆站在原地头也不回,用背影相对,维持最后的倔强。
一步,两步,三步……
都走到她身后了,还是死犟着不肯面对我,两只拳头攥得紧紧的,我轻轻一推就失去了平衡。
往前跄了两步,她转身质问,既愤怒又委屈,“推我干嘛!”
“嗤——大晚上的堵门口,你门神啊?门神也是站两边的好不好?”
“你!”她恨不得扑上来咬两口,最红还是无奈放弃,因为知道我从来不会手下留情,脑瓜崩还是很疼的。
“唉,走吧……”看她气鼓鼓准备下楼的样子,估计是在心里发誓以后都不理我了吧?
“送你回去……”
“谁要你送……”话是这么说,身体却诚实地停了下楼的动作,等我赶过去。
路过时,我忍不住伸手一把揉乱她的头发,引来一阵娇嗔,“雷宇,你混蛋……”
我却早已飞奔而下。
“咱俩什么关系,哪用得着道歉,都说了是我自己的原因,所以说,脑补最可怕……”
“那你说,咱俩什么关系?”
“纯洁的革命友谊呗,还能是什么?不会吧,我拿你当朋友,你却馋我身子?”
“呸!什么馋你……你……你下流……”
“不是吧,大小姐还这么单纯?酒吧里的女郎说起荤段子来比这露骨多了。”
吴巧玉的眼神变得有些慌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怎么去的……”
“我信,你一直都是个好女孩儿……”这一点我倒从未怀疑。
伸手一把将她好不容易理好的头发再次揉乱,“到了,赶紧进去吧。”
“嗯……”她出奇地没有计较,反而听话地往里走去,“回去路上小心点。”
我点点头,心里却颇有些不可思议,怎么高贵的野生天鹅忽然就变成了小家雀。
早六晚十二,即使如此也从未有一天停下自己赖以对力量的渴望,也幸好从一开始就将目标定在本市的S大,虽然国内排名不低,总好过最顶尖的两三个,这才能够每天挤出大半个小时维持巅峰的身体机能。
受到峰子的影响,阮晴甚至萌生了将我送到国外的想法,尽管英语有所长进,还是没法离开故土独自生活。
“那妈妈走了你不还是一个人过吗?”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难道你不回来了?我就在家等你回来。”
欲言又止了好几回,阮晴最终还是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想好报哪个大学没?班主任说有机会去首都大学……”
“我这已经够努力了啊,除非不睡觉……等考完再看吧。”我没敢将早已定好的目标告诉她,怕她说我“不思上进。”
哦,对了,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成绩总算有所进步,不过还是比原来落后了一点点,毕竟别人可比我拼命多了。
学校很贴心地放了整整一周的寒假,三十晚上,阮晴还是一边瞌睡一边守着电视,靠我肩上慢慢熬。
“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好的坏的都是风景,别怪我贪心,只是不愿醒,因为你只为你愿和我一起……”
“妈,电话……”
“啊?”她迷迷糊糊接过,“谁啊?”
“姐,新年快乐!”
“小远啊,新年快乐!”
“姐,你还在看春晚吧?”
我用手势小声告诉她,我出去走走。
她点点头,“小时候年年大家都在一起看,你还记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