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愤交集的云娘,眼看宏弟弟挟在劲风中飞出洞外,要想张臂去抱救他,但这股涌出来的劲风力道太猛。
她双臂尚未及展开,一个玲珑娇躯已被劲力逼得向右侧倒去,与南天一燕余真,少林寺的明觉,明悟等人,跌成一堆。
足足过了半盏热茶的功夫,南天一燕才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看云娘,已独自站立在峰腰的悬崖之上,俯首注视着数十丈以下,崖底一片嶙峋怪石之上。
包宏被洞中人劈出无比劲力,震落悬崖,使她伤痛欲绝,她俯望崖底,双目中的泪水,就像断线珍珠,不停的纷纷落下,由于过度的伤痛,她已哭不出声来。
只是木然的望着崖下流泪……她想扑身而下,与宏弟弟双双陈尸崖底。
但又想起了宏弟弟血仇未报,若就这样双双死去,岂不要让泉下的宏弟弟永远含恨。
因此可见,她太爱包宏了。
小镇客栈中两情奔放,悱恻缠绵,使她永生不能忘记,那是人生的极乐啊。
虽然他们没有夫妻之名,但已有夫妻之实,一个少妇用真情与一个自己喜爱的异性,初次接受爱的洗礼,这会使她把当时的情景深深的刻在心头上,永远不会磨减的。
就因此,她这时的心,有如被万剑穿刺。
她的灵魂,也好像从躯体中飞出,分裂两半。
这一半向那一半说:“这是自己所喜爱的人啊,有情分在,焉能让他死去,而我独活着。”情爱与极乐是现实的,人应该抓住现实啊。
这一刻有如半个世纪,使她全身起了不安的颤抖,她咬紧玉牙,她含着泪水,她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蓦的,她那迷蒙的视线中,发现崖底的远处,有一个全身紫衣的人,直往躺在尖锐怪石上的包宏奔来。
云娘一颗悲痛的心,陡然一震,说道:“不好,有人来劫他的尸体。”说话中,人已飘身,沿悬崖边一条小径,往崖下飞奔而去。
她的身法够快,但那奔来的紫衣人更快。
她尚未落至崖底,紫衣人已到了包宏身边。
他仰面一阵狂笑道:“包巨集啊,包巨集,我早已说过,咱们第三次见面,我就要杀了你,不管你现在是否已经死去,我都要割下你的头,以除我心头之恨啊。”
云娘一面奔跑,一面细听来的所说的话,心中暗道:“这人的声音好熟,像是在哪里听过?”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陡的,她忆及在那荒山破庙,隐伏殿梁上,所听到的那怪异之声所说的话。
不禁吃惊的大声喝道:“紫衣书生,你敢动包宏一毛一发,我就要你的命。”
也不知道这紫衣人是因为他两人相距尚远,没有听到,抑或是他虽然听到,但自觉武功高,没有把来人看在眼里,所以充耳不闻。
只听他又是一阵狂笑,笑声中,卡的一声,拔出背上长剑,朝准包宏的头部猛的劈去。
这当儿,云娘已奔落崖底,相距紫衣人不过两丈左右,一扬玉腕,寒光闪电,两枚喂毒燕尾镖直奔对方握剑右手。
紫衣人虽然耳闻有金风破空之声,知道人家已经来了暗器。
但他倚仗着自己怀有罕世武功,视若无睹,只把左手袍袖向前一拂,果然,云娘打出去的两柄喂毒燕尾镖全被挡落地下。
云娘知道紫衣书生不但诡谲狠毒,所怀武功也确是奇高莫测,自己若不施展师门绝学,可能无法将他制服。
然而——就在紫衣人挡落她的暗器之时,她已运气发出了那令人心惊胆怯的勾魂笑声。
紫衣人长剑劈至相距包宏颌间,差五寸之际,云娘的笑声已起。
他心中一惊,右腕微偏,长剑劈在嶙峋怪石之上。
但听的一声,一个饭碗粗细,突出若有尺许来高的坚石,被劈得成了两半,碎石纷飞,四方奔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