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虞煜刚来的时候,都被他的刻意找茬气过好多次,不过之后对着虞煜个人能力的逐渐显露,他也变得平和了许多。
让这样一个人陪同出使会盟,确实可以达到气死对方不偿命的目的。
“我此行是抱着合作共赢的态度去的,百濮女君此愿也极为高涨,想来不会有太多的言语纠纷,而且她国中重臣皆为女子,应该不会说出太过犀利的言语。”
而且商谈到最后,不都是看谁拳头大就听谁的吗?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不止岑柘嗤之以鼻,就连坐在身侧的姜泠也失笑出声。
“笑什么?”
虞煜被她笑得满头雾水,忍不住低声问道,然而姜泠只顾看着手中的藤蔓,并不理会他,让虞煜的目光也不自觉的落在了藤蔓之上,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这株平平无奇的藤蔓,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一直放任岑柘与虞煜交流没有言语的计枢忍不住看了一眼两人的互动,觉得此次回来,他们的太子和太子妃亲密了许多,看来院中准备的两间屋子有点过分多余了,正好此时侍者端着汤饼而至,本来还不算太饿的众人闻着汤饼的鲜香,也都饥肠辘辘了起来。
虞煜当即宣布商谈到此而止,先让他们吃了东西再说。
岑柘再不愿自己的谋划这样半途而废,也做不出让虞煜和其他同僚饿着肚子听他阐述的事情,只得暂时按下满腔的心思,慢慢落座回计枢的身侧,正好听到他悄声吩咐上来送膳的侍者通传后院,让他们着重将太子院中的正房整理出来即可。
这让他忍不住瞪大了双目,隐晦的看了并肩坐在主位之上的虞煜和姜泠,也发现了两人远比当初在历州的时候亲密了许多。
曾经的这两人的疏离之感,让他险些以为自己要看不到大雍的未来了。
能近身前来伺候膳食者都不是庸人,自然听懂了计枢的意思,退下之后就匆匆赶往后院,报给管事之后就带着婢女们重新整理了两间主人屋。
在婢女们的疾步如飞中,姜泠房中那些独属于女性的精致婉约之物,一一被安放到了虞煜原本装饰素净的正房之中,素来冷清的主居室在这些物件的加持之下,也一下子华美精致了起来,纱幔轻轻飘动间,空气中也微微浮动着淡淡的花香,将最后一株银合欢插入窗畔的陶瓶之中,一行人才端起自己带来的烛火,轻手轻脚的退出来掩门离去。
顺带着把正房左右两侧多余的被褥也一同拿走了。
让藏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的甲士倍感震撼,还以为在他们的掩饰之下,太子和太子妃从不同房的消息无人可知呢。
现在看来,是所有人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不过殿下和娘娘在梧州之时就已经同住了两日,这样的布置也没什么问题的……吧?
拿不定主意的甲士干脆不管,只专心做好自己的戒备工作,反正只要没有歹人借机混进来行事,房屋怎么布置本就和他无甚相关。
所以当虞煜吃完夜宵,又直言拒绝了岑柘的自荐同行,和姜泠一同来到院中打开房门,整个人都被震惊了。
不明白管事是怎么安排布置之人的,将他好好的简约风卧室装扮成了这般花团锦簇的模样,这让他还怎么睡好觉。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屋中多出的镜台和一些一看就不是男子要用的东西,瞬间明白这样的布置应该是计枢的安排,这么大面积的改动,区区一个管事还做不了主。
难怪刚刚看他和送膳的侍者低语了几句,想来就是在安排这个事情。
虽然这个安排也很合自己的心意,但只怕姜泠要不开心了。
想想梧州那两夜睡地板的经历,虞煜感觉自己的腰都疼了。
不过要是能够继续和姜泠共处一室,接着睡地板他也认了,这也算甜蜜的苦头吧。
果然,在他刚伸手将放在镜台上的长柄银镜拿起来翻看时,就看到刚刚分别去往自己屋中的姜泠气鼓鼓的走了进来,环视了四周一眼之后,也不说话,径直就走来扯他的脸颊。
“肿么了?”
虞煜被她双手扯得都有些口齿不清了,但还是故作不知的问道。
“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干什么好事了?”
烛光下看着这人眉目如画,偏偏又带着几分无赖的笑意,让她不由自主想沉溺,最后还是选择在他青紫未消的脸颊上戳了一下,看着他疼得微微蹙眉,才扯着他的衣领将他推到了屋外,自己则一个转身就把房门关了起来。
被扫地出门这个结局虞煜还真没设想过,毕竟地板都睡了两晚了,怎么就不能再睡第三晚了呢,正打算扑到面上争取一二,就听到身后吕铎轻咳的提醒声,一回头,就看到一群提着木桶的婢女们正满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目光相对之后,哗啦啦的跪了一地,半点不敢再抬头看向自己。
想到自己刚刚被扫地出门的一幕被她们看到,虞煜也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他院中怎么会有婢女的出现?
疑惑的眼神转向吕铎,吕铎一时也不太好回答这个问题,他是侍卫长又不是管事,好在正尴尬中,被刚刚一幕吓到的婢女中也有人缓过神来,行一礼后将自己此行的目的道来。
“殿下,奴等是来伺候娘娘沐浴的。”
她这一说,虞煜也想来了,好像姜泠屋中确实偶有婢女出现,不过他们此前分居两屋,作息又不太相同,所以遇到的次数少之又少,以至于他忘记了这个事情。
不过姜泠此刻在他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