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泪流满面,那人也是这样抱紧了自己,却是首先道歉:“对不住,我不该问你这个!”
然后是:“别哭了,朕向你发誓,以后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的亲人和青丘族人。”
他越说,恬熙偏在他怀里哭得越伤心。
一方面是因为缅怀父母的惨死,一方面却是只要逮住了机会,就一定要在他面前尽情的撒娇。
不知道为什么,多年的委屈隐忍悲苦,在他面前似乎只要哭一哭被他小心翼翼的温柔抚慰,便能得到安慰。
过去的一切伤痕都能被他温柔的双手抚平。
这种感觉真美好,可惜他当时还是不够珍惜!
恬熙被完全触动了伤心处,就在严曦怀里不停的哭泣。
耳边严曦似乎也在柔声安慰,就跟他父亲一样。
可他不是!
他不是!
无论如何在他们身上寻找相似点,他们毕竟是父子俩。
严炅已经死了,死了!
再也不会回来抱着他安慰他,告诉他会一辈子保护他和他的族人。
再也不能带着无奈的笑让纵容他撒泼撒娇,将他娇惯的无法无天。
再也不会用双臂拥抱着他,用火热的唇吻他,一遍一遍的占有他。
他没有了,走遍天涯海角也找不到第二个他了,也找不到第二个让让他愿意在他面前哭闹撒娇吵架斗气的人了。恬熙非常难受,哭得越来越凶。
严曦不明就里,只好安慰道:“别哭别哭,朕看着你哭就心疼。”
可他不听,他还在严曦的怀里,可心里不停的呐喊着:我不要你,我不要你,我要的是严炅,这里到处都是我跟他的回忆!
你听到了吗?
你听见了吗我不要你!
那一晚他哭得筋疲力尽,被严曦抱回床上的时候仍旧一抽一抽的抽噎。
严曦只能在他耳边向他许诺,要将当年迫害他父母的贼人找出来诛灭九族,告慰亡灵。
可恬熙无动于衷,这种徒增杀戮的事如何能让他开心起来?
他只是将脸埋进纱枕里闷声哭泣,直到筋疲力尽沉沉睡去。
第二天直到太阳升上了高空,清凉殿外的水车又开始运作,哗哗的水声将他吵醒。
起身后头还疼得厉害,他懒懒的坐在梳妆台前,有气无力的喊宫女来帮他揉揉。
却是严曦过来,含笑道:“昨夜叫你别那么用力的哭,偏不听,果然出现后遗症了。”
说着便亲自为他揉捏太阳穴。恬熙懒得跟他讲话了,淡淡的说了句:“昨晚上失态了,夫君莫见怪。”
严曦却十分开朗的笑了,说:“朕一点都不见怪,相反,朕非常高兴。”
恬熙一怔,镜中的美好娇颜面露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