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人坐在马车上,浑浑噩噩、信马由缰的走着。
一切,他都猜想的出是怎么发生的,自己老宅小村,如何给强盗洗劫,并烧为平地,如何家人四散……
二姐洪菱迷散间,虽然侥幸得脱,却无以为生,饥寒交迫下,被逼无奈入了娼门……
这一切还是最好的一种设想。
子川恼恨的是,即便是自己知道了二姐下落,他却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他虽为七尺男儿,又能做些什么?
他没钱,哪怕他不是个厨子,还有一身出色的武功,他还可以想办法把二姐偷出来,劫出来,可是现在他不过是一个杰出的厨师而已。
想想,哎……
他虽然不会武,可他洪子川却有一个武义高强的师哥石定国啊……
很快,子川又把这念头打消掉,师哥即便是在附近,也定然是在东躲西藏,能否逃过官府和洋人鹰犬的追杀都未可知,哪会那么巧给自己碰到。
洪子川就这么想着,想着,也不知道走出去多远……
等他在抬头看时,竟然来到了城外不远的青峰山脚下,想是驾车的牲口,吃着道边的嫩草一路带他来到这里的……
说起这座青峰山,子川可再熟悉不过,当年孩童时候,他经常和两位姊姊并村里的玩伴一起来青峰山放牧,摘果子,打野鸡……
如今,那些人可能都不在了,就他们的连村子都没了。
子川也知道自己这样状态不行,他努力着把一切烦恼都抛在脑后,回忆着童年一切无忧无虑的岁月:有一次,他在山间穿行,迷了路,偶然间在山坳里发现一条温热的小溪。
好奇的童年子川,顺着水溪一路走去,想寻到它的源头……
就在不远的山腰处,四五丈高的一处山崖上,竟然给他发现了一处幽深的岩洞。
只是这深不见尽头的岩洞,给垂挂下来的杂草藤蔓掩盖了洞口,不易给人察觉。
后来的日子里,贪玩的子川就经常找到这处岩洞,顺着藤蔓爬上去,竟然真的给他发现了那溪水的源头……
那是在岩洞深处一汪汩汩的温泉,通天的井池里满溢后,顺着石缝流淌出去,形成了山涧里一股温热的清泉。
那处岩洞里温热潮湿,冬暖夏凉,还有一些天然的石桌,石笋……很快,那里自然就成为了村里几个孩子的世外桃源。
他们一起在岩洞内嬉戏玩耍,洗澡沐浴,不知道度过了多少美好时光。
后来,他们慢慢长大了,又一起用藤蔓和粗枝在洞口做了个软梯,再也不用每次进出这秘密场所都爬藤蔓了。
再后来,他们各奔东西,但彼此都像保守秘密似的发誓,不会把这个伙伴们的“小天地”公布给别人知道……
如今的子川故地重游,也没多想什么,在树上拴了篷车,便沿着幼年走过了多次的小路攀爬了上去。
一切都跟二十几年前一样,那清澈的溪水,那茂密的山藤,那遮蔽的洞口,甚至岩洞内他儿时常玩的石刀石斧都还在……
唯有他这个人,已经物是人非,身边的玩伴已经不知所踪。
子川所性学着儿时模样,脱得赤条条的在温泉池中洗了个热水澡……直到,天色渐黑,他才踏上归途,掌灯时分才返回了滦州城鲁月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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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在鲁月楼苦候他多时的,不但有自己的徒弟何笙何桐,账房老吴,还有四夫人沈萍茹婆媳,最为焦急的竟然是那位对他一直冷言冷语的林三娘子。
见到他的身影,林三娘顾不上身旁众人的目光,一个箭步跑到他身前,张开双臂一下投进男人的怀里,眼泪汪汪的诉说:“他们都一直骂我,怪奴家不该冒风险带你去探什么吕家茶苑的……子川,人家还以为你从此,从此再不会回来了……呜呜呜”
这位身材高佻、身手不凡的林三娘,在子川怀里哭得竟然像一名小妇人一般……
子川软玉在抱,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好在大家都心照不宣,也没给他什么难堪。
私下里,子川偷问林三娘,五夫人可曾回来了?
林三娘子嗔怪的捶了他一拳,悄悄告诉他:“姐姐,申时就给他们送了回来……虽然,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但是下身和菊肛都红肿得厉害,胸口也给抓咬得不成样子,奴家已经给她上过药,哄她睡下了……你这么着紧她作什么?哦……,你又想做坏事。”
接着林三娘不管子川如何解释,就是一阵恼怒的拳脚相加,把个七尺汉子捶得是哭笑不得。
好歹,下一次清账也是一个月之后的事情了,也给鲁月楼一段缓冲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