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证据在那儿!?……”
“…还有,你昨晚给张董电话中,说:张太太她赖都赖不掉的?……”
德瑞克一笑、反问我:“真的有那通电话吗,张太太?……”
我才恍然大悟笑裂了嘴,然后噘唇、娇嗔:“坏、你坏死了啦!”
拳头捶他的胸:“骗人、骗那么久……”
“你不也一样?!……”
然后,我们在朝阳射入机窗的明亮中,接吻、吻了又吻,还一直都不肯停。直到空服员走来叫我们系上安全带;说台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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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行李的时候,是跟德瑞克单独相处的最后片刻,我终于把家里电话告诉他;叫他打来时,先听铃声一响就挂上、再拨……
“好啦,孩子的玩法,不说我也会……”他笑我,但要了我的手机号码。
“你会哦,一定会再约我?哦~!”我要肯定答复,便巴住他的头又吻。
他才点头。然后拍拍手推车上的行李:“那,就先走萝?……拜拜!”
“拜~!”心中叹了声。
一出关,就看见司机老姜。他载我回四兽山的豪宅、丈夫的“家”。
看见我婆婆、丈夫家人,和仍在睡觉的丈夫;解释自己的行程、飞机的意外,交换一大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客套话。
最后,还要出去做头发、美容、化籹、穿正式礼服参加丈夫姑妈的生日宴……
昨晚没睡好,心里好烦好烦、只想独自一个人。
独自一人、想另外一个人;想他、想念他,德瑞克、德瑞克……
想他重新整理好资料、见了丈夫张董,立刻就会打电话约我见面,共渡美好时光、重温我们生死劫难中建立的亲密。
他会好爱好爱我、和床上的我使出浑身解数为他所做的一切;但是是充满笑容、不必流泪的一切……
唯有这个念头,才是支撑我身在台湾、面对丈夫和他家人时的力量。
所以我怀抱满心期望、等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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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始终不曾打来约我。而丈夫也从来没提到我独自旅行的事。一句都没提,像从来就不曾发生过、他也从来没关心过似的。
有天,我在房门未关的卧室里,听见丈夫跟婆婆低声交谈,说某某人死了!顿时心中一惊、一紧,迅速蹑足躲在门后偷听……
“是啊,才第二天就出车祸、撞死在匝道下头,听说蛮惨的……”
“谁叫他骑摩托车?自己不要命!”
“不过,那笔钱还是应该付给他公司吧?……至少显得人道点。”
“不~傻孩子,人死了还付钱!?而且数字不小,更该乘机省下来呀!”
“是、是!妈说得对……”
然后就没声音、沉默了好久。又听见婆婆说:“再说,花那么大代价,只搞出一点没个屁用的资料,也不值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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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立在那儿……
眼前一阵昏黑,全身的血都流掉般、站不住;扶墙蹲下、任潺潺的热泪淌满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