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韩玉梁的眼睛,“这样,算是符合你要求的诚实了吗?韩先生。”
韩玉梁忽然很想念贾君竹。这会儿要是有人肉测谎仪在旁,他就不用跟心里那股别扭过不去了。
他觉得,齐修平可能没有说谎,但绝对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而且,傲慢说的是不是真话,还有待商榷。
傲慢的女朋友们,韩玉梁大都已经靠克瑞斯汀见过长相。
以那家伙的挑剔眼光,才不信她会看上心碎那种疯婆子杀手。
保不准,傲慢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了心碎已经死亡,拿这个当借口忽悠了一下齐修平。
韩玉梁暂且略过了这个话题,问了一件更值得关心的事,“那,齐先生,你的上级又是谁?他应该对我,也谈不上友善吧。”
齐修平对规则似乎有着莫名的执着,很认真地说:“他的身份我不能透露给任何人。他只允许我告诉你,他对你其实挺了解的。他很乐意看到你身上更多的可能性,但遗憾的是,缺乏和你接触的机会。”
“是辛七么?”
“韩先生,在诚实的守则下,你应该允许我在不能说的答案上闭嘴。”
他平静地说,“但我要提醒你,有些英雄人物的名气很大,因此会惹来很多非议,和很多恶意的猜测。在那个层级的人物,你可能只认识辛七一个。我建议你先开拓一下你的眼界,再来考虑答案的正确性。”
韩玉梁撇了撇嘴,意识到,这家伙可能有点难缠。
他向后靠着端起果茶,品尝口中的酸甜味道,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单凭你自己的承诺,我没办法相信她。你把她叫来,我需要当面跟她谈谈。”
“她不敢跟你见面。她不信任你,觉得你会杀了她。”
齐修平微微皱眉,“我不知道你对她的能力了解到什么程度。但我觉得以和为贵对大家都有好处。”
“她不就是偷了天平的能力,想来换死我么。”
韩玉梁冷笑道,“我不认为留着这么一个对我有敌意的危险分子,能得到什么好处。你们愿意为了表示歉意,改弦更张换到我们这边么?”
“韩先生,我想,你对‘立场’这个词可能不太理解。这个词,意味着人们看待一件事,一种东西的态度,会极大程度上影响人们的选择。因为立场相同而走到一起的人,才会形成牢固的阵营,也即是,以前的时代所说的党派。”
齐修平认真地说,“即使我口头同意你说的提议,只要我的思想没有根本上的改变,最后,我还是不会认同韩心络所做的选择。我还是会认为,你们走在一条错误的路上。世界,不能交到那样的人手里。”
韩玉梁一摆手,不耐烦道:“说来说去,你们是一点好处也不想给。我死里逃生拿到的钱,合着就直接算是赔偿金了?”
“如果……”齐修平的手扶在保温杯上,眉心锁得更紧,“你愿意不再追究这件事,那么,我可以出力,帮助你和你的朋友,免于受到关于某件大案的调查。”
“某件大案?”
他叹了口气,“为曾禅提供过帮助的人,和他们的直属上级,最近死了很多。红酒一直在跟你保持密切的合作。另外,那天南美凌晨案发时侯的远程会议,有我认识的人参加。还需要我说更多吗?”
“齐先生,”韩玉梁翘起二郎腿,“我这人吃软不吃硬,你选择威胁,可是走错路了。要是你没想好别的说辞,我建议,你现在就可以去给傲慢选个风水宝地,等着为她送葬吧。”
“那样做,你也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齐修平尽力作出诚恳的表情,缓缓说,“我不愿意透露适格者能力这么机密的情报。我也希望,你不要把我接下来的话当作威胁。我是很有诚意地,在为你分析利弊。”
“你说,我洗耳恭听。”
“曾禅拿到了天平的能力。”
“这我知道。”
他继续说:“你对天平的能力知道多少?”
“不多。”韩玉梁打了个太极,“你愿意介绍一下的话,当然更好。”
“太深入的,我不能告诉你。”
齐修平斟酌了一下措辞,“天平的能力核心,是砝码。那不是一个实体的存在,而是一种类似抽象概念的东西。他可以依靠自身意志来使用‘砝码’,在一个更抽象的,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天平上,进行交换。”
“听起来,你就算告诉我更深入的,我也理解不了。”韩玉梁皱眉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可以当作,他能付出一些东西,换来一些东西。包括抽象化的概念,虚无的情绪情感。过程中,他可以用砝码来给一方增重,来实现不等价交换。”
齐修平解释到这儿,忽然话锋一转,说,“天平并不认同我们任何一方的理念。按照当时通行的做法,他早就该死了。但他没有,他现在还活着,活在一个很秘密的,没谁能轻易找到的地方。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们杀不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