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魂珠?”
“有了魂珠,我停滞百年的道行,终于可以大大精进!”黄莺说完便张口将那颗光芒四溢的珠子吞去腹中。
“不要!!”不曾想黄莺竟会吞下此珠,芸溪惊呼,她想要制止却已晚矣,但令她更为惊讶的事还在后头。
只见黄莺容貌发生剧变,鼻尖耸起,双耳竖起,脸上细小的汗毛变得浓密,长成了一道道金黄的毛发,随后遍布全身,身体也跟着隆起一道道鼓胀的肌肉,在其身后更是出现了一条巨大的黄色尾巴。
看这模样,俨然是一只成精的黄鼠狼,芸溪见状悚然不已,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从小一直伺候着自己的嬷嬷黄莺怎会这般模样,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
“哈哈,小姐是不是很奇怪?”黄莺得意道,那张黄鼠狼面孔露出狡猾奸诈之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尽的谜团袭来,芸溪已然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黄莺那张黄鼠狼脸上带着戏谑之色,颇为不屑的慢慢开口道:“十年前,我经过此地,便注意到你乃天生的聚阴之体,是凝聚魂珠的最佳胎体;对我等山中野修的生灵而言,只要有了这魂珠,道行便可迅猛增长,甚至延年益寿!!”
“于是,我便设计,施法让此地大旱不雨,大量死去之人的魂魄,都被我摄来,用来滋养于你,使你体内凝聚出了魂珠。”
听到此处,得知十年前的大旱竟是黄莺造成的,而自己竟是滋养魂珠的容器,芸溪身子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不知是害怕、是震惊、还是愤怒。
黄莺并不在意芸溪的反应,仍然自顾自的说着:“只是,我低估了这魂珠形成的难度,苦苦滋养了你十年!这魂珠才仅见雏形!我无时无刻不在煎熬,苦苦等待你体内魂珠的成熟”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没想到你弟弟还有丝缕残魂还苟存于世,不肯投胎转世,只为了与你相聚!那日,他出现于浴房,我便注意到了你体内的魂珠神形凝聚,隐有大成之像!”
“我才顿了,至亲之人的魂魄交汇于一起,竟对那魂珠凝聚极为有利!于是我便点燃了这黑犀香,让你姐弟俩的魂魄共进床笫之欢,果然,瞬间助得魂珠神力盈满!”
黄莺一口气终于说完,并拿起角落的那枚小鼎,掀起鼎盖并呵出一口紫绿浊气,熄灭了鼎内未燃烬的黑犀香。
这黑犀角燃之有异香,常人闻之似与普通檀香无异,但对魂体而言,却能起到催情之效,芸溪和弟弟正是着了此道。
“我们姐弟二人的魂魄?什么意思?”芸溪闻言愕然,低头才发现,自己肤白似雪的娇躯变得有些透明,透过丰腴白皙的大腿,隐隐可看见腿下绸被的花绣……
她,也是一道魂魄?
“哦哦,忘了告之于你,小姐你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黄莺戏谑之意更为浓烈,居高临下的盯着芸溪道。
“什……什么?这怎么可能,我……我不是活的好好的吗,我死了?我……我不信,定是你作了什么妖法!”
“因为你之前所经历的一切,皆是我所施的幻境;你脑海中这十年记忆,皆是我亲手捏造出来的!”黄莺表情变得阴冷,嘴角上扬,眼中两道猩红之芒大盛,照耀在芸溪白洁的额前。
芸溪接纳着那道向自己扑射而来的红芒,黄莺给她灌输的有关这十年来的虚假记忆瞬时消散,她恢复了清明,知晓了真正的一切……
当年,被众人抓住后摔死于枯井中用以祭天的竟然不是男童,而且女童芸溪!
她,竟在十年前便已死去!
悲剧不止于此,她的弟弟目睹姐姐惨死后,在井边哭泣了一天一夜后,伤心欲绝之下,竟也是跟着一齐跳了井中,姐弟二人双双一齐毙命于井中……
天却仍是大旱不降雨,百姓们依旧愚昧得不肯罢休,守在井边日夜祷告,连芸溪父母也被众人轰赶、驱离,最终不知下落。
芸溪的魂魄则是被那只黄鼠狼从井中摄走,它花费了十年时间,不断捕捉因大旱而死的百姓鬼魂滋养于芸溪的魂体,让她在凝聚魂珠时不断壮大,心智、魂躯也跟着成长。
由于弟弟死时年幼,故而魂魄较为稀薄,黄鼠狼精便看不上他,并未将之捉走,就任由这道残魂孤守井底两具无人收尸的骸骨旁。
不曾想,这一守便是十年,风吹日晒,数次险些魂飞魄散,只凭着一缕执念苦苦支撑,不肯投胎转世。
好在,终于从井中脱困,与芸溪初见时,还将不知情的她吓得不轻。
“啊……啊啊!!!”芸溪发出撕心裂肺般痛苦的叫声,响彻于屋内。
自己的死,还有弟弟的死,诸般惨祸皆由眼前这个最信赖的“黄姨”所害,她怎能接受得了这一切,悲怒交加之下,芸溪也顾不得自己是否为它的对手,飞扑向前,只想与它拼命!
但她从未修过什么法术,只是一道普通的魂体,一个照面就被黄莺拂掌拍落在地上,翻滚了数下,半透明的身影一阵激荡,隐有溃散之象!
芸溪神魂剧烈的颠倒动荡,腹内气血翻涌,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眼前一片紊乱,待到视线清晰之后,才发现自己周遭环境大变。
原先所处的整洁闺房,现是破败不堪,床榻残断,桌椅腐朽,到处布满了尘埃蛛网,不仅如此,顺着其中一面坍塌的房墙看向外面,整个大院都是如此,一副荒败枯涸的残败模样,大旱已然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