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么问过爹,他说此时三国的实力勉强可以算是北韩占据四分,南郑和西凉各占三分,嗯,南郑比西凉还要稍稍强上那么一点点。”说着,苏若云伸出左手,拇指食指一捏,冲着刘清的小眼睛比划了一下,自己扑哧地笑了。
看着小胖子气鼓鼓的冲自己挤了一下鼻子,又接着说下去:“爹说如果没有大的天灾,十年之内,北韩根本无法灭掉南郑,若一定要大举刀兵,南郑又有贺胜这样的铁血将军,必然会死伤无数北韩的军士和南郑的军民,便是北韩后方的百姓,也势必会因此节衣缩食难求温饱,而若是西凉铁骑趁机东进,这些百姓便也会没了性命……”
小胖子刘清听到这里,已经忘记了适才师姐对自己的调侃,两粒黑眼珠不住闪烁,慢慢点头道:“所以师父就希望这三国都能保持均势?”
“对,爹说只要三方都是如此均势,便都会先争取让自己国力强大起来,那样一来百姓便能多几十年太平日子了。”苏若云说到这里,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爹还说,几十年,往往就是这些百姓的一辈子了。”
“那就让天下这般一直分裂下去?”
“我也这么问啊,爹说当然不是,三国发展各有所长难免快慢不均,不出五十年必然会打破国力上的均衡,到那时便是真的打起仗来,强者自会势如破竹,也便死不了多少百姓了!到那时,我们华山派若是还在,便应当顺应时势,尽力促进天下一统了。”
“那师父觉得哪国可以成为最强的?”
“我爹说他还是最看好北韩,他说江南水乡富庶繁华,南郑太容易偏安一隅了。而西凉之地闭塞,除非能打通与西方诸国的通商,否则最难发展国力,而古往今来,向来都是由北方的国家挥师南下一统宇内。”
“那我们此刻所做所为,最终不还是会被洪流滚滚吞没?”
“爹说我们一介草莽中人,能顺应时势暂且护得天下百姓片刻平安,已经是不负师门所学了,哪能管得了五十年之后那么久的事情……”
正这时,一个二十来岁的健壮小伙子腾腾跑上楼来,大声呼喝道:“小胖,小胖,哪呢?”
刘清探出头去:“这呢七哥,太慢了你,我都吃完了!”
这国字脸的浓眉青年便是此行与二人同来的苏礼的七弟子章俊,进了雅座先向师姐施了礼,便坐下来抹了把汗,说道:“有千机公子的消息了,他现在的确在苏州!丐帮的朋友给的消息,应该错不了的,我已经请他们帮忙留意这淫贼的落脚点,很快便会有更确切的位置。”一边说着一边抓起筷子大吃起虾仁来。
“还有个消息,说这淫贼此次来苏州,似乎是和弥勒宗的人有所勾结,丐帮的朋友说那个蔡庆扬也在最近来到了苏州,我们还是要提防一下的。”章俊边嚼边说:“我记得师傅以前说过,这弥勒宗的护法,应该算得上二流高手的……”
“果然这些人都在为北韩朝廷卖命啊!要是有机会能一起把他们剪除了,也算是不虚此行啊!”苏若云听到蔡庆扬的名字,不由得想起弥勒宗另一个护法铁罗汉来,那被方白羽乱剑砍成肉泥的凶僧的本领倒是不弱,又称得上诡计多端,这蔡庆扬与之齐名,倒是不能轻视。
三人用过饭食,为了避免惊人的美貌引发围观,苏若云取出一顶颇大的斗笠戴上,会过钞带着两个师弟下了楼。
但即便是遮住了面目,苏若云那玲珑有致的身材和仙子移步般的仪态依然让行人侧目,虽然看不到这个女子有多漂亮,但是就冲着这个身段,便是绝对是这整条街上最吸引人的风景。
正是春风拂面的暖人季节,苏州街市上热闹非凡,章俊和刘清嬉笑推搡着向前走着,刘清还顺手教训了一个在街上欺负外来游客的泼皮,博得了一片喝彩声,没多远便回到了报国寺附近三人投宿的客栈。
接下来几天依然是章俊与丐帮弟子进行联络,苏若云和刘清则在客栈中详细地分析了面对庄智渊时可能遇到的各种状况,尽管轮起武功,苏若云加上章刘二人中任意一个便足以胜过庄智渊和蔡庆扬二人,但或许弥勒宗还有其他好手同在,那庄智渊又浑身有使不完的暗器和阴险手段,最后决定还是要由苏若云先出手,即便不能一击致命,也要凭借这惊人的美貌让那淫贼分神,章刘二人再伺机而动。
可是过了三天,丐帮那边只传来一个跟踪蔡庆扬的小乞丐失踪的消息,让华山三子欠了丐帮好大一个人情。
这晚二更时分,苏若云和刘清正在客栈房中等候外出的章俊,房门敲响后旋即被推开,出现在门口的男子白面长须,一身青袍,竟是满身风尘的华山掌门苏礼!
“爹!”“师父!”苏若云和刘清都是满脸惊讶,因为苏礼北上助西凉大帅宋东来取甘州不过是半个多月之前的事:“若云,清儿,你们果然在此!”苏礼见到二人如释重负:“清儿,你速去丐帮分舵寻俊儿,让他请丐帮的高手一同出城向南搜寻弥勒宗的妖人,那个蔡庆扬中了我一掌,一定跑不远!”
刘清一边应着,一边抄起宝剑出了门。
“爹,那蔡庆扬竟然能在您手下逃得性命?”苏若云不由得一惊:“爹,您什么时候到的苏州?”
“那边事情一了,我便赶过来了,正巧追着一个弥勒宗的高手,今日下午到了苏州,在他和蔡庆扬见面的时候我出手结果了他,那蔡庆扬受了伤跑得还挺快。”
“我和小俊小胖这好些天都没能找到这群人的踪迹,还是爹厉害!”
“也是凑巧,若云你现在同我去收拾那庄智渊!我方才在那人临死之前逼问出了那淫贼的落脚之处,我一人没法分身,知道你们来苏州一定会在这里,便赶忙来寻你们。那蔡庆扬伤得颇重,就交给小俊和丐帮的朋友们吧!”
说着苏礼转身便要走出房间,苏若云赫然见到父亲背后的青袍上有一个清晰的掌印和一道鞭痕形成的斜斜裂口,鞭痕还不打紧,掌印所在之处衣衫的布料竟然已经似被烧焦了一般变了颜色!
原来这苏礼进房之后一直面朝苏若云和刘清站在门口,连刘清领命出门时他也只是侧了下身子,直到此时才被苏若云看到。
“爹!你受伤了?!”苏若云惊声尖叫,飞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父亲。
苏礼只觉得后背被两团柔软丰腴的嫩肉压住,费力地拧过头,一张绝美清丽的秀面几乎顶在自己的脸上,一股少女的体香扑面而来,尴尬地稍稍挣脱出活动的空间,转过身来两手握住女儿的肩膀再将她向外推,再看女侠的美目中已经有大滴的泪水滚滚落下。
苏若云心目中父亲向来如神一般的存在,即便是极少数隐世不出的上几辈的武林高手也未必能胜得了自己的父亲,此时却被弥勒宗的人用看起来便歹毒非常的掌力击中了后背,哪能不让这关心则乱的少女大惊失色?
“爹,他用的这是什么歹毒的……掌法……”还不待苏若云急切地问完这句话,苏礼扶住她一双肩头的两手同时化为铁爪,连着点按住了女侠肩上中府云门两处大穴!
女侠还挂着泪珠的双目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顿了一顿嘴上却还是将要问的话问完。
那苏礼双手再向外一翻又在女侠两侧肩髃穴上一拂,苏若云这才确定眼前绝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敌人,但大穴受制,还关切地虚环着面前男人身体的双臂已经无法擡起!
这扮做苏礼模样骗走刘清又利用苏若云关切之情施以突袭之人,自然是弥勒宗的易容高手彭春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