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野利将军勃然大怒,指着唐芷柔道:“本将怀疑金人之死与你们有关,不要让我抓到你们的破绽。”
太后怒拍龙案,大声叱道:“野利将军,没有证据,不得胡言。哀家派人查过,事发时夏国使节都在客栈,而且他们无一人身上带伤。金人之死,定是他人所为。”
“太后明鉴。”唐芷柔急忙再次施礼。
满朝文武议论纷纷,不过全都相信血洗金国使团确实与夏国无关。他们不可能做得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到任何破绽。
如果与夏国使团无关,那凶手会是谁呢?许多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做出抉择的时刻到了:是维护太后,还是随着野利将军逼宫?
唐芷柔看着西梁满朝文武,上前一步道:“本使以为,无论是谁下手,金国那边都难以挽回,当前唯有与我夏国结盟才是最佳的选择。否则,西梁两面受敌,离灭国也就不远了。
只要太后发话,夏国会与贵国共抗金军,绝不让他们侵占西梁一城一池。”太后眼眸发亮:“若金军发难,夏国真的愿意出兵相助?”“夏国与金国势不两立,自然会鼎力相助。”
“如此甚好,看来只有与夏国结盟一条路可选了。”太后长出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
“太后,不可。本将倒是有一个办法,可解当前困境。”“什么办法,速速讲来。”
野利将军环顾了一圈,躬身道:“此事甚为机密,微臣只能私下与太后商讨。”
唐芷柔并不理会野利,而是对太后道:“本使非常仰慕公主,不知可否有机会相识?”
未等太后回话,西梁公主道:“本公主也早闻唐军师的大名,不如一起共进午餐。”
太后摆了摆手:“退朝,午后再行商议。”
众大臣纷纷退去。
西梁公主轻移莲步来到唐芷柔身前,上前拉住她的手道:
“唐军师请随我来,尝一尝西梁御厨的手艺。”玉玑子和陆寻跟在二人身后,随着公主向内院行去。
公主美目闪闪发亮,突然紧盯着唐芷柔道:“虽说别人抓不到你们的把柄,不过本公主可以确认,金国使团就是死于你们之手。”“公主不是开玩笑吧,我倒听人说杀手是公主派的,只因公主不想嫁给金人。”
西梁公主嘴角微微一颤:“那一晚本公主确实说过不想嫁给金人,不过还不至于为此杀人。”
她凝视着唐芷柔,继续道:“你可知道野利将军会有何动作,要如何挽回大局?”
“很简单,不过是把杀死金国使团的罪名安在我们头上而已。”“唐军师准备如何应对?”
“等着公主相救,因为公主一定会救的。”
公主眨了眨眼,道:“我为何一定要救,把罪责推给你们不是上上之策吗?”
唐芷柔轻声笑了起来:“公主真是太聪明了,或许是我遇到的最可怕的对手。不过,我希望和公主能成为朋友。”
“此言怎讲?”
“不错,金人是我们杀的。这不正是公主想要的结果吗?”公主微微一笑:“你们好厉害,竟然做得天衣无缝。不过我的人查到有一支夏人商队与你们前后脚来到灵州,还在店铺购买过西梁男子的服饰,估计他们就是杀人的主力吧。”
“没错,我本来也不想瞒你。当时公主无意间泄露金人的落脚点,不正是指引我们去杀人吗?
你可知道,当时是我冒充公主,还故意放了两个武功高手逃走。他们一定会把公主因不想联姻而杀死金人使团的消息带回金国。
由他们出面作证,你认为金皇是否会相信野利将军的一面之词?”西梁公主面色微变,叹息道:“原来一切都在你掌控之中,你比传言中更加可怕。”
“如今你们别无选择,唯有与大夏结盟。至于那位野利将军,如果太后能控制住军队,本使不介意帮你们除掉这个大患。”公主花容失色,紧盯着唐芷柔道:“唐军师,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这是西梁,不是在你们的杭州。”
唐芷柔面不改色,道:“我们作为夏使,自是不必趟这趟浑水。只是太后受制于野利久矣,若不除掉,将来西梁与夏国的盟约必会受到影响。当然,如果在下猜错了,太后和公主并无剪除野利将军的想法,本使请公主恕罪。”西梁公主良久未曾发声,半晌后才轻声道:“本公主并不想瞒你,太后确有除掉野利的想法。不过他毕竟有功于西梁,必须给他找一个天大的罪名才能堵住众臣之口;另外此人勇冠三军,一般将士都不是他的对手,若要下手务必一击而中,不给他反抗的机会;最后,他在军中经营多年,有几位将军是他的死党,也必须同时一网打尽。否则他们一旦叛乱,后果不堪设想。”“公主看来早有准备,那我们不妨好好谋划一下。”唐芷柔向她介绍了玉玑子、唐敖夫妇以及使团中的高手,并言明以这些人的实力,不要说一个野利将军,就算十个八个一起都不在话下。
西梁公主终于打消了顾虑,内心泛起阵阵杀机。
她生性谨慎,按理说这样的大事绝不会与刚结识不久的夏国使者合作,但她早就对唐芷柔的事迹了如指掌,相信她既然敢冒险,必然有绝对的把握。
这也算天赐良机,给了她和太后一个铲除异己的机会,如果不能把握,将来更再难有机会出手。
两人继续商议,确定除掉野利和其死党的细节。
唐芷柔等人用餐完毕,由侍卫带着引入偏殿休息。
而太后则在后宫接见野利将军,听他讲述如何才能摆脱困境。
野利将军本名野利吉荣,今年刚过不惑之年,却在军中经历了二十个寒暑。
他跟随西梁老皇帝多年,立过无数军功,最终被封大司马,在军中的地位无人能够撼动。
老皇帝去世后,野利作为托孤大臣辅佐幼帝,权势比先皇在时更盛。
然而过高的地位自然会引起太后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