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法王指点,无忌进境奇快,远超预期。
行师徒之礼后,无忌询问了一些难解之处。法王笑道:“徒儿悟性奇高,这些本该是练功半年后才会遇到的问题,没想到你现在就有所察觉。”
无忌忽然吞吞吐吐道:“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我中原的师父曾讲过,道家玄功与魔道功法比起来虽然进境缓慢,但最终邪不胜正,当正派功法练到极处,必能更胜一筹。可是以徒儿看来,当今天下无人是师父敌手,莫非之前的认识都是错的。”
天魔法王神色凛然,道:“好一个邪不胜正。那这世上何为正,何为邪?为师还以为中原武功都是歪门邪道呢。”
“也就是说天魔大法练到最高境界应该天下无敌了?”
法王面色微暗,叹道:“也不尽然,我的师父曾遇到一位正道高手,名叫灵虚子,在与其对敌后,最终败下阵来。他曾对我说,那位高手已成半仙之体,功力深不可测。不过,当时我的师父天魔大法还未修到九重,如果突破天魔极境,未必不是他的对手。”
无忌施礼道:“徒儿明白了。”
法王接着道:“无论天魔大法,还是玄道功法,最终都有一个瓶颈,能够突破就可凌驾于世人之上。为师天魔大法进入八重已有多年,不知有生之年能否破境化魔。在这世上,你要当心两个人,一个是云凌雪,另一个是你的大哥杨傲天。此二人最有可能突破玄功极致,成为你一生之敌。”
无忌低下头:“徒儿定会努力练功,不辜负师父期望。”
二人正在讨论功法,拓跋翰前来求见。南侵之战,他落了下风,因此急欲招揽无忌,增加自身实力。
他迈步进屋,对法王施礼后,笑道:“无忌贤弟,本王猜得不错,你果然在这里。贤弟练功如此勤勉,将来必成大器。”
无忌施礼道:“在下武功低微,自然要更加努力,否则怕堕了师父的颜面。”
拓跋翰笑了笑:“无忌贤弟,你在盛都住过一段日子,可否给本王做个向导,带我在城中转上一转?”
法王笑道:“无忌,练功也不急于一时,你就带殿下四处看看吧。”
二人骑马来到街上,顺着曾经最繁华的玄武大街一路行去。
时值初秋,天上布满薄云,清风吹在身上,微微有些轻寒。原本繁华的街道上除了不时有金兵出没,基本上看不到百姓的身影。
行至街角处,前方传来一阵幽怨的胡琴声。
一位眼盲的乞丐躲在墙根下,拉着哀伤的曲调,也不知他是否知道这座城市早被金兵占领,没有人再会给他施舍。
在他身边,躺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
大夏皇帝投降,拓跋望遵守约定,下令金兵严禁杀戮,盛都百姓倒没有多大伤亡。
只是淫辱抢劫在所难免,那些大户人家遭遇最惨,小姐、丫鬟们大都难逃厄运,家里基本被洗劫一空。
街边不时传来女子痛苦的叫喊,和男子无助的哭泣声。无忌眉头紧锁,不住叹气。
拓跋翰道:“怎么,无忌兄弟心有不忍?”
无忌叹息道:“两国交战,最苦的是这些百姓,这样的事情无法避免。”
一路行来,茶坊、酒肆、青楼、庙宇仍在,只是四处毫无人气,一片萧索。
拓跋翰指着一块写着“香水堂”的匾额问道:“这香水堂是什么地方?”
无忌答道:“香水堂是公共沐浴的场所,其中高级一些的有妙龄女子陪浴,洗完之后就在边上的房间翻云覆雨。”
拓跋翰咽了口吐沫,笑道:“这些夏人真会享受,被酒色掏干了身体,怪不得不堪一击。”
无忌问道:“不知大汗何日前来,会如何处置大夏皇帝和他的那些后宫嫔妃?”
拓跋翰道:“大汗七日之内赶到,到时举行盛大的牵羊礼。”
“牵羊礼?”
“牵羊礼是我北金接受俘虏的仪式,被俘者要脱光衣服,身披羊皮,被人牵着沿街示众,最后匍匐在大汗身下,接受大汗的宽恕。”
无忌心跳骤然加快,脱口道:“那公主呢,也要行牵羊礼吗?”
拓跋翰道:“按理说谁也逃不掉,怎么,你对那公主有意?”
无忌强作镇静:“我与那公主有几面之缘,不忍看其受辱。这些皇家的公主、郡主、后宫嫔妃们将来会如何安置?”
“估计身份尊贵,容貌娇美的女子会被大汗收在身边,其他的会分给我们这些王子、大臣,以及有功的将领。最差的将会进入浣衣局,供普通士兵玩乐。”
无忌脸色大变,猛地翻身下马,跪倒在地,大声道:“求殿下救救公主!”
拓跋翰急忙下马,扶起无忌道:“你要我如何救她,有些事情本王也未必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