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这众目睽睽,出了肌肤之亲,艳色谈不上,但难免轻薄,好是大常祝举止大方,合和自然,消弭了本该惹议的插曲,只遗细腻温热在他指尖。
换众香客,纵使摔个惨痛,也不敢去牵白祠大祝。
放手的云美人,旋身给了沈赋一背影,宽肩到窄收的腰肢,在掀帘夫人鸾驾时,俯身变动有驰魂夺魄的曲线,随即登车,背臀满透在料底极好的素裳内,丰韵处,几近贴抵。
翩惊鸿,鸣佩动玄裳,谁舞广寒。
人心似铁,官势如炉,神威当岳,冲突激烈下,旗仗携不进贺江城。
未明所以的香众,怵于呼延灼敌万雄姿,贵客晓得来历,更不敢看侯府猴戏。
倒是随行大常祝的仆侍,咬耳悄语,妙目频频。
没进一步狼狈的沈赋,向呼延灼尴尬谢道;“麻烦呼延统领了。”
“都府里兄弟,出门自荣辱同担,恩仇与共。”他坦荡说辞下,面如常色,毫无伪态,并没有对刚照面就状况接连的府仆,有一丝敷衍。
“刚神念织密,沈哥儿得瑜宗转法精髓,是初窥禅定三昧,不免触识敏感,大常祝乃洞玄真修,高人雅量,想必不会挂怀。”
好家伙!不愧是杀场悍将,一句话堵出来,云浓再计较,就非洞玄高人,无真修雅量了。
关键,这潜意思,完全是帮沈赋吸引火力,可不会有谁觉得,一层厢板能堵住大常祝的耳朵。
到底肢体接触更冒犯,还是言语呛声,谁也没个定数不是。
手捧木盒的沈赋,想着己事不劳二主;“呼延统领,知这谁是祭侍吗?”
前边插曲都崩山不变的呼延灼,闻言一怔,有古怪神色,随即露出笑容,是男人都懂;“那群女修里,你往最年轻、漂亮找,准没差。”
嗯,很考验个人审美标准的回答。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成双配对,齐刷扫来,沈赋顶着如此目视,走到姑娘跟前。
犹如承露只花斜展在晨曦,辉耀映透下,伸活肢体,粉面晕光,白裙披纱契合了山顶的烟缭云雾。
抬颜笑靥,更有泪痣轻点眼角处,朱唇润泽。
“姑、姑娘你…是这次的祭侍吗?”
她也不言语,就是点了点头。
“那好,盒里是颗枣儿,四夫人亲托要供奉之用。”
好像是知道什么,泪痣姑娘羞低的接过木盒,就不知有意无意,指肚在沈赋掌心,抹了一圈。
夫人交代的事宜办成,沈赋又不是贵公子身份,自没暇跟群瑰丽女修搅缠,府里其他粗使、兵卒还在上手琐务,他赶着帮忙不止,餐食时辰也到了。
早膳由神祠供给,是泪痣姑娘端来碗花粥。哦,她唤作红骨来着,这为沈赋简短交流下,仅有的获悉。
花粥看起来不填饱,却是莽莽群山中有梅树参天,年岁难知,几成精怪之蕴势,取鲜蕾熬与上野贡米,可散郁解乏,疏秋节之意燥,助清阳之气升。
饭食时,不见霜华,沈赋扒拉几口,只得去找人。
贺江城又称玉京,沈赋走在城墙上平铺的墁道,沿延绵山脊有各式建筑着落,四殿有左右配殿,总数是十二宫,还有上百处岩庙、庵堂,为贵戚权门的家庙,女眷出家修持之所在。
通达是十八径,三十六桥,配以不等的牌亭,并成亘在峭壁的建筑群。
栽植织密,是匠心建筑与自然景致的错落融合,荫树茂,茂草茵,沈赋踏出城外,由人指引,走过夯实焦渣的土路,踩在高尺矮寸的野丛,终看崖隙嵚岩,有良人站风,甲光背影。
岩上老松随云海涛灭簌簌闻声,是立根仍固,以霜华身炉得锻,渐焰幽微,自是能知来者谁人,却抱盔倚松,故不回顾,仿佛云海知我,便更胜人间。
那斜方巨石,离沈赋能履及的方位,还远了十几丈,是目眺也遥,更不必讲纵越过去。
沈赋只得隔着喊,好在练体后,一口内息沉腑,高音持扬。
“喂,你不吃饭吗?”
“不饿。”
“我可不记得,你到辟谷程度。”
“自可饮露食气。”
沈赋噎住,这算气饱的另类说辞?但杠不倒,被四小姐一番言传身教的他;“那枯松很不易,你就别再欺负它了。”
话毕,换来回应,是破空翕响,一根松针擦过沈赋发梢,去势不止。
“暴力女,谋杀亲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