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是叫‘帝江’。”
“先前她就跟我有过节。”
“她曾经想害死我。反正,我跟这女人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我心念一转,又继续说道,“她先前是我妹妹的班主任,我先前曾经逮捕过她。”
“哦。”
“我俩本来就想来你们这。哪知道你们这的请柬连花钱都买不到?正好那天我俩在白塔韩国城吃饭,正巧就遇上那小子和孙筱怜在一起,而且他俩吃饭的时候,说到了你们这,我一猜那小子的身上就应该有你们请柬。本来那女人就害过我,我合计白拿不白拿,我俩一拍即合,就讹了那小子……妈的,现在我是后悔了!就你们这破地方,枉我俩费这么大劲非要来,来了还他妈的遇上这么档子事情!从她被你们强迫被轮奸、到现在你们拿枪指着我的脑袋,你们‘知鱼乐’就这服务态度?早知道,我俩老老实实找个宾馆、找个民宿啥的,不比来你们这强?行了,反正今天,嘉霖遭了这么大罪,就算你们放我们出去,我估计就她这心窄的性子,肯定也不想活了;她要是不活了,我也就活不成了……你要是想杀你就杀了我俩吧,折腾一晚上了,累了。但是,打死我之前,你们记住:以后别鸡巴吹牛逼!腆个大脸,让人到处街头巷尾地传说什么你们‘知鱼乐’是F市首屈一指的合欢场!我混警校的时候,也去过不少地方、也是吃过见过的!明摆着告诉你们:不仅F市,就算是全国让人寻欢作乐的地方,我估计都没你们这样的!”
一番话说完之后,办公室里又陷入了沉寂。
过了好一会儿,那老板模样的男人,才继续一边摁着耳后,一边对我说道:“行啊,你我已经开始闲话家常了。你小子说的这些话,听着还真挺像回事。了不起,何秋岩,你得是从我‘知鱼乐’开起来到现在,第一个能从这间屋子里活着走出去的人。”说着,‘假老板’又对那帮保镖吩咐道:“行了,都把枪收起来吧。”
等他把话说完,又一屁股坐到了办公桌上,直勾勾地看着我。
而其他的保镖收了手枪,也对我和赵嘉霖虎视眈眈——‘假老板’刚才虽然说我”能活着从这间屋子里走出去”,但这会儿他们的反应,让我觉得或许后面还给我留着坑:会不会是我这会儿跟赵嘉霖走出去了、或者我再多嘴问一句“那我是不是就可以走了”之后,我就把我想活命而在刚才故意哭鼻子的本来目的暴露了出来。
于是,他们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并且我连忙把赵嘉霖继续抱在怀里,我生怕以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会做出什么错误判断。
差不多半分钟过去,我俩也依旧没起身。
“怎么,不想走啊?”“假老板”诧异地看着我。
“不是,我说……你是不准备杀我了,但是你是觉得,今天这事儿,就可以这么了了么?你们无缘无故在我面前杀了人、还恐吓我准备要我的命,外加你们还纵容你们的客人,奸污了我的女人,你们赔偿也没有、道歉有没有,说一句准备饶我的命,就打发我走了?讲不讲道理啊?”
“嘿?你他妈的还来劲了!”那‘假老板’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又像在看一个怪物似的,冷冷又愣愣地看着我,“你别给脸不要脸啊!”说着,老板又举起了手枪对准了我,其他的保镖也纷纷再次抬枪围了上来。
“我没那个闲情雅兴!最眼不前的事情:你们给我的姑娘造成了这么大的创伤,她回去万一跟我闹怎么办呢?她万一在她老公面前闹怎么办呢?你们既然都知道我是谁,都知道刚才那帮被你们打死的什么特工、什么调查员的是谁,你们也应该知道,她老公就是国情部大名鼎鼎的周荻吧?周荻这家伙,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万一她一个没留神,告诉了她老公,说她跟我出来寻开心的时候,被人轮奸了,那我今天活着不活着出你们这,又有啥区别?”
我的话音刚落,还没等那个‘假老板’做出任何手势、使出任何眼神,有一个男保镖当即走上前来,给了我小盒塑料的镇定剂,里面还有一把袖珍手枪形状的注射器。
等我把镇定剂接到手里,那老板才发话:“给你这个,行了吧?这个赵警官要是不闹腾,你就隔六个小时给她打一针,如果她闹腾了,就立刻给她打一针——刚才她已经被打了两针了,一时半会应该不会再闹了,所以你也没必要继续给她打了。切记,不能连续注射三针,心脏再好也会受不了。这一盒里面,够你用五天的。”
“嗯,这好歹还像话。”
到此,我觉得我的目的应该算是达到了。于是我抱起赵嘉霖,把那盒镇定剂往手里一攥,起身就准备离开。
结果这时候,那老板又开了口,登时让我心里一惊:“等下。”
我回过头看了看对方:“干嘛?别告诉我还继续想杀我?”随后我一屁股又坐回到了沙发上,“要杀还是要放,你来个痛快的!都是带把儿的爷们儿,别吃了吐、吞吞吐吐!一会儿放人、一会儿后悔的!拿我当猴耍呢!”
“我说姓何的,咱们这是什么地方,你到现在还拎不清?咱们这可不是一般的窑子!你想出去,还得有点条件!”
“什么条件?”
“替我们做事。你,还有你怀里这位赵格格,从今以后,都得听我们的!”
我这会儿既然已经跟他打明牌了,我也没有在此刻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必要了,于是我问道:“听你们的?你是让我们俩替你们‘知鱼乐’做事,还是替‘天网’做事啊?”
“你小子不傻嘛!”‘假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废话。我最近因为查了一个命案,忙活得头疼,所以专案组那边基本没去;但我也听说了一点风声,说你们这里,应该是跟那个江湖上一直盛传的‘天网’有关系。但对我来说,你们是谁是谁、什么‘天网’不‘天网’的、‘天网’是干嘛的、跟我们家或者跟我外公到底有没有关系,我其实一点都不上心,知道么?我也不愿意再跟你多废话,我也再说一遍,我今天本来就是过来玩的,知道么?”我故意说道。
果然,当我说到”跟我们家或者跟我外公到底有没有关系”这一句的时候,眼前的‘假老板’尽管依旧是一张不红不白的大萝卜脸,但他在这时候,又连忙把手摁到了自己的右耳后面。
停顿了片刻之后,他对我继续追问道:“那我现在要求你替‘天网’干活,你能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