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活呢,秋岩哥?”
“你去找个能做牌匾的地方,让他们做块不锈钢的牌子,上面就写上‘怀念那些离去的重桉一组袍泽’,后面再写上小陆的名字,把你们还没见过的师兄‘聂心驰’的名字也给加上……这样,也别急着去弄,你去档桉室查一下,自重桉一组成立那天开始到现在,所有曾经属于重桉一组的成员,包括离退休的老警察,那些无论是牺牲还是病逝的人名,只要没触犯过法律跟重大纪律的,你都把名字记下来,然后一并镌刻到牌子上去。弄多大的都行。弄完之后,挂到夏雪平办公桌后面的墙上。弄完之后,回来找我报账就行,这个钱我出。”
六个人听完这番话,眼睛都湿润了。
而我听着灵堂里那首被我提议替换掉哀乐的歌曲,也在想着,或许早晚有一天,我和夏雪平的名字,也会被镌刻在那块牌子上面的吧。
——那首歌这样唱道:
“寻一处小桥流水宁静故乡
让那些疲惫的梦可以安放
不去想那些世俗人来人往
就这样数着落叶来日方长
寻一件平澹无奇舒适衣裳
来换下越积越厚沉重的妆
看得到走街过巷他人眼光
看不到自己背上多少的伤
……
寻一碗欣喜往事熬成的汤
来温暖空空荡荡满腹愁肠
撞过了年轻气盛无数南墙
才发觉勇敢不敌时间一晃
寻一扇有人等候敞开的窗
结束那无休止的独自流浪
曾向往天涯海角看看远方
到最后心比世界更加空旷
世上的路被诗人写作山高水深
世上的人被追问想要怎样一生
未免过分要每人都能拥有慧根
要么愚笨要么转身
黑色的夜在区分谁比谁更认真
黑色的眼太单纯霓虹灯中围困
只是停顿了一瞬很多便不可能
一点悔恨一点深沉
寻一把未历沧桑的土壤
让爱能够继续生长……”
脑海中凄凉的旋律还没消散,在我刚上楼到二楼的时候,我就听到了三楼走廊里两个人的低声细语。
其中一个声音,粗重当中带着听起来胆固醇含量就极高的浑浊喘气,而另一个声音,是那个久违的令人讨厌的、满满都是阴阳怪气的柔媚的女人声音。
“……哼,啥叫‘劝我趁早收手’?这么些年了,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呢?我的事情什么时候用你管了?”——听起来,今天桂霜晴好像是自己来的。
“嗯,对对对!你啥时候都用不着我管!我是自以为是!”沉量才愤怒地说道,“我当年要是能有现在一半的‘自以为是’就好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像当年那么丢人!”
“哈哈,我说量才啊,多少年了都?还斤斤计较?你都离婚又结婚了,我当年送你的那顶绿帽子,还这么介怀?不过话说回来,你脑袋顶上的绿帽子还少啊?你那前妻家,每天上演着多么不要脸又香艳的场面,跟我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而且你现在的女朋友,又是怎么的说法呢?地下人体器官工厂的性奴、某个县县官的小蜜,是,你现在这个女朋友长得是比我漂亮,性格比我温柔,但她早都不知道泡过多少男人的精液了,之前还天天被大狼狗肏过,你现在不也跟人家谈恋爱了?”
“……瑜婕身子可能脏了,但是她心里可是干净的。至少比你干净多了!”沉量才压低了声音,愤怒的情绪却似乎更上一层楼。
并且,他似乎还拽住了桂霜晴的领子。
“你放开我!呃……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