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去围观比赛,草原暖阳艳艳,和风习习,喝彩声此起彼伏,众人欢颜笑语地享受这美好春日。
奥尔格勒在射箭上很有天赋,摔跤虽然比不过阿木尔,但也算优秀,他赢过族内众人后,走到围观看热闹的谢景修面前高傲地睨视他,冷冰冰地向他邀战。
“谢先生,我们草原的规矩,当两只雄鹰要争夺同一个姑娘时,就以公平决斗来决出胜者,只有更强大的那个人才有资格娶她。
苏布达是我心爱的人,如果谢先生想要从我手里夺走她,请现在就和我决战将我打败。”
谢景修无语至极,此人拿自己擅长的角斗武技来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单挑,还决斗?
怎么不说写一幅字,做一篇文章来决斗?当真是厚颜无耻卑鄙下流。
不过众目睽睽,他被钉在杠头上,若不答应就是胆小畏缩,配不上颜凝,连带着捣蛋鬼也要一起丢脸。
唉……谢景修对身旁的孟错摆摆手,示意他不必阻拦,自己面带浅笑跨出一步,背手而立直面奥尔格勒,一脸的云淡风轻从容不迫。
“好,你想怎么决斗。”
他这个反应大大出乎奥尔格勒预料,眼前这人文质彬彬。
尽管人生得高大,但面容白净,双手手指修长关节不显,一看就是平时不用力气不吃苦的文人书生,他哪里来得胆量接受自己挑战?
难道他还真的觉得可以赢自己吗?
书晴已经很机灵地悄悄跑开去搬救兵了,这种时候还得靠身手矫健的二少奶奶,哦不,夫人来摆平。
颜凝在远处陪着闷闷不乐的塔娜,却时时留意谢景修这里,看到他穿着一件穹灰缘苍颜修绉面凝氅,鬓发一丝不苟,头戴纶巾,挺胸背手站在野风中衣袂飘飘,巾带乱舞,好似一棵莹莹绿竹,儒雅清润之气与粗旷苍茫的大草原格格不入,宛如仙人般逸秀出尘。
直到书晴来找到她时,她还在痴痴望着人家发呆。
那边奥尔格勒已经提出摔跤决斗,汉人都不擅摔跤,他笃定谢景修绝无这力气本事能赢他,露出胜券在握的鄙夷笑容。
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让谢景修只觉可笑,他抬手掸了掸袖口,看也不看对方,面上淡淡地嗤笑道:“行啊,你若觉得用这种阴险小人的手段就可以杀死对手,在她心中谋得一席之地,尽管放手一试。”
“你说谁阴险小人?我堂堂正正找你决斗,怎么阴险了!”奥尔格勒被他拆穿,恼羞成怒瞪着眼睛吼道。
谢景修面带讥嘲地摇摇头,不屑与他多话,手臂突然一紧,被身后伸过来的一只小手拽住。
“疯了吧,怎么好胡乱答应这种事?要是被打伤了怎么办?”
是飞掠过来的小颜凝紧紧抓住谢景修臂弯,仰头蹙眉责备地看着他,脸上写满了担心。
“不答应不行,不想给你丢脸。马上被人说你丈夫是个缩头乌龟怎么办?”
谢景修见到心肝宝贝不出所料立刻来帮他,十分满意,浅浅一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腮肉。
“我不怕丢脸,我怕您受伤!”
颜凝怨怨的小脸看上去娇憨动人,清透的双目中是带着爱意的坚持,让谢景修觉得自己即便是为了戏耍对方,引他激怒颜凝,也确实做了不应该的事情,害她担心了。
“是我不好,那我现在就推了他,不决斗了。”他拍拍胳膊上的小手,抬头对因妒忌而面容扭曲的奥尔格勒说:“如你所见,内子舍不得我与人决斗,抱歉得很,恕我不能奉陪。”
“借口!你就是个胆小鬼!是个懦……”
“你意思意思得了。”奥尔格勒还没说完就被颜凝不耐烦地打断。
她走到谢景修前面把他护在身后,厌恶地看着奥尔格勒,嫌弃地说:“你不就是看他不像会打架的样子才故意挑衅嘛,和文人比摔跤,亏你好意思说,怎么不和人家比读书作诗呢。
要决斗是吧,行,他是我的男人,我代他来与你决斗,随你比什么,摔跤射箭也可以,读书作诗也可以,输了我跪下喊你亲爹。”
谢景修起初听她小嘴叭叭叭地还挺会说,到最后一句却让他差点笑喷,强压下拆她台脚的冲动,皱着眉头又忍着笑,表情古怪地说:“还是不要喊亲爹吧,我可不要这样的岳父。”
“没事,我不会输的,输了脑袋给他当凳子坐。”
为什么捣蛋鬼下的赌注都如此怪异离谱,还很有一股粗豪的男人味在里面,谢景修不解地看着她想了想,或许是受荣亲王影响太深,以至于脑袋瓜某些地方的回路和他差不多。
奥尔格勒看不下去这两人打情骂俏,寒着脸对颜凝说:“好!那我们比射箭,输了你就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