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
孤零零的小船悬停在广袤无垠的湖面上,无风无浪,安静的好似一副水墨画卷。
狭小的船篷内不知何时消停下来,男女相拥而眠,以剑匣为枕,白袍垫在甲板上,裙子则盖在身上,绣着荷花的肚兜随意丢在了一边,旁边还放着叠好的白手绢,一朵红梅在上面绽放开来。
许不令尚在沉睡,以胳膊为枕头搂着宁玉合,一如既往的表情清冷。
宁玉合则是睁大眼睛,望着近在眼前的白手绢,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这是哪儿…………
我怎么在这里…………
我做了什么…………
刚刚从疲倦中苏醒,宁玉合尚且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待昨晚的一幕幕重新出现在脑海后,脸儿才逐渐变为血红色,又慢慢化为煞白,然后便变成通红…………
一定是做梦…………
我中邪了不成…………
如此反复几次,更多的东西出现在脑海。
礼法纲常…………
师徒名分…………
身为出家人,竟然陪徒弟睡觉…………
这个欺师灭祖的孽徒!
宁玉合身体紧绷,继而开始微微颤抖,慌慌忙忙的把胸前的手推开,低头看了一眼——那朵陪了她十多年,本该伴随她一辈子的守宫砂,不见了…………
“啊——”
一声尖叫,响彻在清晨的洞庭湖上,吓跑了停在船头上的水鸟和湖面下的鱼儿。
许不令被吓的一哆嗦,瞬间惊醒翻起身来,摸向了放在身侧的佩剑,双眸如鹰隼扫视周边:“师父,怎么了?”
宁玉合慌不择路,把裙子捡起来抱在身前,用脚丫踢着刚刚还曾相拥而眠的男人,颤声怒斥:“孽徒!你…………你竟然…………”
许不令环视四周没发现异样,神识也逐渐清醒过来,放下了佩剑。
转眼看去,昨晚对他硬来的宁玉合,脸色血红,眸中含泪,不停的往后缩。
船篷也就那么宽,缩了半天还是在面前,咬着红唇,偏过头不敢看他,一副羞愤欲绝的模样。
许不令有些茫然,用袍子把自己围住,凑到近前:“师父,我怎么了?”
“你…………你滚出去…………”
宁玉合脸色涨红,想要把裙子穿上,当着许不令的面又不好动手,只能带着怒意斥责。
许不令左右看了看:“船就这么大,外面就是水,我能出哪儿去?师父,你到底怎么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嘛…………”
宁玉合柳眉紧皱,刚想继续呵斥这欺师灭祖的孽徒,小渔船外却传来了一股杀意,同时还夹带着阵阵波动,看上去来者异常震惊。
“谁?!”许不令怒喝一声,身上围住的袍子紧紧扣住,运起身法眨眼就出了小渔船。
“令儿!”宁玉合也想起身穿上衣裙同去查看,结果两腿间便传来刺疼,初为人妇的她身体不适,强行更上去恐会给令儿增加负担,想到此便继续坐下待在小渔船上。
“以令儿目前的功力,应该没多大问题。”昨晚迷迷糊糊与自己徒弟发生了不该发生的关系,今早起床宁玉合当然要撒泼一番,不然颜面何存?
再怎么说她对许不令也早已有了爱意,不然昨晚也不可能半推半就便从了他。
…………
唰!
小渔船中闪过一道黑影,快速的向杀气来源掠去。
芦苇荡附近的芦苇从中,一双鹰眸见远远掠去的许不令,眼瞳中仍然全是震惊。
“竟然……竟然是真的……朕的梦境竟然是真的!那么岂不是说……”宋暨待在其中,不久前他意外通过自己的梦境知道了很多未来才会发生的事,为了验证自己的梦境是否准确,他今日便出现在了这儿,没想到果然如梦境中所看见的那画面,许不令出现在这艘小渔船上。
时间、地点都能对上,那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