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宗那些个师姐虽然也对他举止亲昵,但她们乃是出自名门大派,仪态举止皆是端庄,纵有亲昵举动也是点到为止。
再者那可是自家师姐,所以风胜雪并未太过拘束。
此时并非家里,亦非剑宗,乃是酒楼。
酒楼自古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三教九流之人汇聚在此。
便是那些女客,成分也并不单纯。
富家或者官家的小姐、行走武林的侠女、人尽可夫的风尘女、杀人夺财的女强盗,亦或者是传闻中的邪教妖女,诸如此类皆有可能。
他不去回应那些目光,只是将头埋低自顾进食。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
风胜雪是习武之人,十二三岁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虽然身材纤长秀美,但食量却一点也不马虎。
他已经就着烧鸡羊排吃下了一大碗米饭,正欲再吃一碗时门口又走进了一行人。
为首着二十出头,一幅富家公子做派,身后二人应是他的仆从或者护卫,只见他们三人径直走向风胜雪。
公子哥也不顾面前人犹在进食,大马金刀的就坐在他的对面。
同时右手边的黑脸汉子将一锭银子扔在风胜雪碗边说道:“小弟,这桌我们少爷要坐,委屈你挪挪。”
这话说得还算客气,但语气却给人没有商量感觉,这银子还是扔到人家的碗边。
风胜雪性格纯良温厚不假,但那是对他最爱的母亲。
父母乃是中原武林甚是整个天下最杰出的人物,身为他们的儿子岂能没有傲气?
便是换个软蛋跟他易地而处,拿了钱心里指不定也要骂一句“操你娘!”
抄起银锭,合掌一拍,掷向黑脸汉子的面门,虽未运气但也砸的那人黑脸红肿一片。
风胜雪横眉冷视:“你算什么东西?狗一样的奴才也配叫我小弟?”
公子哥拍案而起就要发作,却被两个护卫死死拦住。
另一个护卫在公子哥耳边说道:“少爷不可,这是个硬茬子,你且看这银子!”
接过那锭银子,公子哥心中大骇,银锭变成了银饼!这好看的少年竟然身负惊人艺业!风胜雪显然不是他能招惹的对象。
公子哥没有像话本中描写的那般,扔下诸如“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之类的狠话。
他脸上青红一片尴尬至极,转身就欲离开这是非之地,现在才觉得他家老子说得对,出门在外少生是非。
忽闻身后传来少年冷喝:“站住!让你走了吗?”
公子哥想着自己已经当众灰头土脸,失了好大体面,可这少年确不依不饶。血气上涌当下也不顾得后果,对着风胜雪怒喝:“你还待如何?”
两名护卫见状不妙,赶忙将自家少爷拉倒一边,黑脸汉上前赔笑,指着自己的脸:“小爷您看,小人这脸您也打了,这事就此揭过可好?若是您还不解气那就再来一下?”
风胜雪端起茶盏润了润喉咙,说道:“我无意纠缠,也不想打你,只想知道这酒楼中尚有空桌,可你家少爷为何针对我?今日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黑脸汉子谄媚道:“我家少爷自小娇生惯养,霸道习惯了,别的桌子他嫌远懒得过去,见您一人坐在门口,便想着使些银子换座。小爷切莫与我家少爷一般见识!”
公子哥此时只想此刻地有洞好钻进去,平时对他唯唯诺诺的仆从居然在外人面前编排起他来,虽然知道是为了护他周全,可这滋味着实不爽。
风胜雪见黑脸汉态度卑微语气诚恳,便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此时酒楼里却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笑。
江听涛折扇轻摇,发出“哈哈”大笑声。
这在公子哥听来分明就是在嘲笑他,他怒发冲冠上前问道:“你笑什么!”
“你分明是嫉妒这位小兄弟生的俊俏,博去了楼中女客眼球,所以想要找他的晦气,可你家奴才却在此胡诌。你说某不该笑吗?”
话毕江听涛继续自顾笑着。
被人撕下遮羞布的公子哥怒不可遏,他不信在座各位都是高手,更不信自己会那么倒霉。
他冲上前去挥拳欲打,可是换来的只有啪啪两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