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征一在街角现身,立刻人声鼎沸,百姓们也知道法不责众,何况吴征天怒人怨,无不破口痛骂他下贱无耻,颠倒伦常,合该天打雷劈!
吴征在街角下马步行而前。
骂声他充耳不闻,至于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烂菜叶,石子,他随手挥舞袍袖,一阵劲风便将这些杂物卷在路旁,回身向驱赶百姓让出道路的陷阵营将士们道:“劳驾你们收拾干净,陆仙子和顾仙子不可行污秽之路。”
百姓立刻大骂,说他本身就是污秽卑劣之人,还说什么污秽之路云云,吴征一概不理。
现到如今,他眼里只有陆府的大门,以及在府院深处的陆菲嫣。
陆府大门口只有两个家丁,门内的庭院一些仆从正在打理花草,洒扫地面,就像个平常的日子,什么都没有发生。
韩铁衣作为媒人,当先上前道:“吴府前来迎亲,速去通报陆老爷。”
一名家丁远远从府里慢悠悠地出来,应道:“我家主人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诸位请回吧。”说完转身就走。
那家丁连个管事都不算,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得家仆,也不知道是不是陆府随意遣出来打发人的。
韩铁衣被个家仆冷落,略显尴尬,回头看向吴征,要他拿个主意。
吴征想了想,缓步上前站定在陆府门前,低声道:“等等吧,也莫要太咄咄逼人。你准备了些什么招没有?”
“招是没有,笨办法倒有一个,总之今日要帮你抱得美人归。”
“笨办法?那就是一出手就是压箱底的招儿了是吧?”吴征白了他一眼,道:“待会儿再说,我自在这里等一等。”
韩铁衣巴不得赶紧逃开,陆府的金字红漆大门在他眼里就像魔鬼噬人的血盆大口。当即一缩肩就向后退,道:“用得着再喊我。”
这一等就是小半时辰,吴征不急不躁,一声不吭。但是站在那里如生了根的岩石,一动不动,陆府就算再怎么装没看见,他的意思已经很清楚。
又等了好一会,左宗之与几位脑子灵光的弟兄计议了一番,得到首肯后悄悄上前,对吴征道:“公子,这么等下去不是办法,误了吉时不好。您看如此如此,虽是公子面上不好看,不管怎么说总有人能出来给个话,可妥当否?”
“好主意。”吴征眼前一亮,赞道:“你的鬼主意还真不少啊。”
“能帮到公子就好。”
吴征想了想,步行向前,到府门口朗声道:“小子吴征,特来迎娶陆菲嫣姑娘。”
这一下人群大哗,万万没想到吴征脸皮厚到这种地步,居然敢当众就将丑事宣之于口。更有人大骂陆菲嫣,说她是被休之身,还称什么姑娘。
陆府里显然有所震动,但每个家丁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停下来。
吴征被冷落在门口,也不气馁,等了片刻,又喊道:“小子吴征,特来迎娶陆菲嫣姑娘。”
陆府一直无人出来应对,人群里奚落之声乍起,越来越是热烈。
吴征隔片刻,就喊一声,既不强闯,也不离去,只在府门外等候。
直喊了二十多声,围观的百姓被这恬不知耻的作风气得个个义愤填膺,议论纷纷。
人多舌根子就多,嚼起来不仅吴征,陆菲嫣,连陆府也被一并嘲笑奚落,说的话越来越难听。
眼见再不阻止,流言纷扰传了开去,后果不堪设想。陆府终于坐不住,大管家陆鹤这才急急赶了出来,呵斥道:“吴征,你到底要干什么?”
这位管家可不是平常的仆从,陆菲嫣幼时没上昆仑山之前,都是这位管家贴身照料。
吴征欠身一礼,待陆鹤十分尊重,道:“小子吴征,特来迎娶陆菲嫣姑娘。”
陆鹤面色阴沉,双拳捏得格格作响。
陆菲嫣是他亲手伺候着长大的,后来她拜入昆仑门墙,陆鹤也与有荣焉。
身为一名家仆当然不敢有什么非分的念想,在他自己的心底,看待陆菲嫣可比亲生女儿还要亲。
眼见吴征胡作非为,陆鹤猜不透背地里吴府有什么盘算,但在他看来,不管有什么盘算,陆菲嫣都绝不容被这样作践!
陆鹤铁青着脸,道:“吴征,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也绝不容小姐被你这般欺侮!你再敢提此事,我就算以下犯上,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与你干休!”
“陆老,菲菲数次与我提起过你,我也一直很承你的情。今日是菲菲大喜的日子,你既然疼爱她,怎能说些不吉利的话。”吴征不为所动,继续喊道:“小子吴征,特来迎娶陆菲嫣姑娘。”
“你……”陆鹤大怒,双目赤红着跳了上来,一掌就向吴征劈去。
陆鹤的武功不弱,但在吴征眼里又算得什么?吴征不闪不避,轻轻接过一掌,手指在他胸口一弹,陆鹤顿时动弹不得。
“陆老莫要动怒,回头菲菲还会请你喝一杯喜酒呢。”吴征扶着陆鹤低声一句,回头道:“来人,扶陆老在一旁等候。”
“小子吴征,特来迎娶陆菲嫣姑娘!”